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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进门却不上香,怕是有对神不敬的嫌疑呀。

黎渐川又在村中转过一圈,并于半截山路上望了望。

除去村尾林子里,欢喜沟附近只有村头村尾两座小山上有些黄土地,沾了水,可能会变成泥地。

但这两座小山都没有绒花树。

村尾多子神庙所在的小山只种石榴树,寓意多子多福。村头福禄观所在的小山,种的则是漫山遍野的桂花和金桔,一曰蟾宫折桂、步步高升,二曰金玉满堂、财源滚滚。

若是将鞋底的黄泥与绒花树联系在一起,黎渐川便只能得出一个推论,那就是在进入欢喜沟的第一天凌晨,自己在完全的沉睡中,来到了绒花树所在黄泥地,挖走了埋藏的武器。

但这样的话,便又延伸出了更多的问题。

比如,挖走武器的,究竟是附身自己的某种怪异,还是莫名遗忘了什么记忆的真实的自己,亦或是体内可能存在的另一个自己,或某条时间线上的自己——他因某些异常,与现今的自己产生了交错,控制了自己的躯体?

如果是后三者,行事必然也具备自己的某些特质,所以,他们既然已经谨慎地清扫了附近的痕迹,又为什么会在鞋底遗留下明显的黄泥?

是因什么事而忽视了,还是故意的,想要留给醒来的自己看,又或是觉得清理与否,没有必要?

再比如,被“自己”挖走的武器是什么,现在又在哪里?

续写手记时字数所限,对副本世界的具体情况也并不了解,黎渐川只能着力描写武器的威能与限制,并没有为它确定一个具体的模样,所以事实上,他虽在找武器,却也不清楚这武器到底是什么。

只是他眼下可以确定,自己身上所携带的一切,都与神秘武器扯不上关系。

当然,也不排除“自己”凌晨来到绒花树下时,埋藏的武器已经被挖走了的可能性。

又或者,是有谁趁自己睡着,穿了自己的鞋,来过这里。但西厢房的门窗都是从内关着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假如真是这种可能,行动的必然不会是普通人类。

以上这些,将鞋底黄泥与绒花树情况绑在一起的,可以算作第一类假设,至于第二类假设,就是将这两者解绑,当成完全不搭边的,分别去看。

鞋底黄泥,不是在绒花树附近沾上的,那便只能是村头村尾两座小山上了。初到欢喜沟的凌晨,“自己”悄悄登山,是出于什么缘由?为福禄观和多子神庙,还是其它?

绒花树下的武器失踪,不是“自己”所挖,就只可能是手记主人本人,或自己、手记主人其中之一泄露出了相关情况,引来了旁人偷盗。何时泄的密,怎样泄的密,拿走武器的又是谁?

怀揣着诸多问题与猜测,黎渐川蹲在村中央小超市门口,一边吃泡面,当午饭,一边审视着自己精神体,试图从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但他的精神体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样。

甚至比起刚刚进入游戏时,状态还要好上一些。

黎渐川思考了一碗泡面的时间,决定把注意力从外界扯回一些来,更多地放在“自己”身上。

将泡面碗丢进小超市门口的大垃圾桶,黎渐川溜溜达达,奔村头村尾两座小山而去。

已是午后,多子神庙与福禄观都开了山门,黎渐川蹲着吃泡面时就瞧见不少嬷嬷和道长路过,显然是赶着上山侍奉神明。

他先去的是多子神庙。

进游戏半天一夜,在黎渐川的直观感受上,信众最多、势力最广的福禄天君存在感其实不是很强。某种程度上说,福禄天君与其说是位神明,不如说是道符号,象征着高官厚禄、金钱名利的符号。

世人本就孜孜不倦地追求着它,侍奉着它,为它生痴妄,为它诞恶念,为它泯灭人性,为它癫狂自毁。

恰好掌管它的福禄天君受世人虔诚供奉,却很难说世人供奉的究竟是天君,还是它。

权钱名利之内的浑浊,有神无神,大概没什么差别。

总的来说,就是还勉强能算进正常范畴内。

可反观香火稍逊一筹的多子菩萨,却早已与正常二字搭不上边儿了。这位神明不加掩饰地展现着祂的邪性与恐怖,尤其是在生育一道上。

黎渐川搜索多子菩萨的相关信息时,便被所谓的十胎嬷嬷、百胎嬷嬷、千胎嬷嬷内里的含义震了一震。

十胎嬷嬷,即生过十胎孩子后,参加多子神庙的选拔,被成功选为侍奉神明之人的女人。以此类推,百胎嬷嬷、千胎嬷嬷自然就是生育过百胎孩子、千胎孩子,且进入多子神庙的女人。

正常人中,女性生育十胎已是不可思议,百胎千胎,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怀胎一次便要十月,就算一生只坐在屋内怀孕生子,若想生下百胎千胎,也几乎不可能。

时间与女性的身体,都万万做不到。

更何况,如此生育,究竟是在拿人当有血有肉的人,还是在拿人当只会产子的破烂机器?

即使这个副本世界因多子菩萨的参与,在生育一事上有些不同寻常,但凡是对女性生育之苦略知一二的,便无法忽略其中的可怕。

黎渐川对这位相对活跃的多子菩萨没什么好印象,决定先探一探祂。

一路上村尾小山,周遭的游客也变得多了起来。

大家都是熬了一宿才进山的,除精力旺盛的,大多上午都在补觉,下午都睡饱醒了,才纷纷出来游玩。只是人虽多了些,却也仍比不得夏国其它景点节假日的人山人海。

黎渐川在登山路上和一名背包客打扮、明显曾来过欢喜沟的中年男人聊了几句,打探了下,也没得到确切答案。

对方只含混地说,想来欢喜沟参加大祭的人多不胜数,但欢喜沟自有灵性,什么人能来,什么人不能,除神明的意思外,它也自有主意。

村内人与村外人皆没有一个听起来靠谱的答案,黎渐川便先按下,不再刻意探究了。

小山不高,名字便随神庙,就叫多子山,相对的,村头供奉了福禄观的小山便也叫福禄山。

走了不到半小时,黎渐川已临近山顶。

从多子山纵观这一方天地,便可发现欢喜沟确实是一道地形奇异的“沟”。它四面环山,被绝壁包围,仅有一条仿佛被巨斧劈出的缝隙,漏进外界天光。这缝隙便是欢喜沟唯一一条通往村外的道路,位于北面福禄山附近。

福禄山和多子山,这两座小山与周围无数崇山峻岭格格不入。

它们既不高大,也不险峻,单独立在欢喜沟的一头一尾,完全不符合这里的地势形态,只如两个小土包,又或者,更像两座大些的坟冢。

站在多子山上,隔着细窄的欢喜沟,便能望见极远处福禄山山顶的福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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