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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闵不欲多掰扯,毕竟古代又没有监控,哪怕在现代,这种事只要对方诚心污蔑,那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根本解释不清。
而以他如今的年纪,发育的好说是十三四岁也没问题,在现代还能算是个孩子,但在古代,却是早就可以成婚的年纪了,最起码在大众眼里肯定已经具备作案能力。
这种事无须殷闵开口,下面的人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刚想要将这名女子带走细问,看究竟是谁指使的对方来做这种事,可谁知这女子哭了一阵后,却在这时突然爬起来转头就跑。
殷闵见此眼皮不禁一跳,心底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快去将人找出来!”
可就在这时,周围人不知是谁起了一句哄,前方的路突然被挡住,殷闵皱起眉头,见这些人似乎只是想要阻拦住他们,便暗中打手势制止了隐藏在暗处的护卫想要动刀的意思。
等到他们的人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却发现人早都已经跑没影子了。
所有人顿时分开头去寻,这女子是当地人,城里地方就这么大,总有人认得出,不出一片刻就问出了对方究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然而等到护卫们才刚赶到对方家去,踹开大门,却只见人早已一根绳子吊死在了自家院子里的树上,身上还搜出一封遗书,书中全是对这所谓“严公子”对其骗身骗心的控诉。
死得这么干脆利落且快速,估计得是立马冲刺回家中上的吊,真是让人想拦都没得拦。
“这,这分明是污蔑!”
曹峂目瞪口呆,哪里见识过这种场景?况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事根本就不可能跟他们家殿下有关啊!
殷闵却很冷静,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问题已经很明显了,他这分明是遭了算计。可问题是,若是冲着他太子的身份来的,这种算计根本无足轻重,以他的身份想要证明清白亦或是将这件事压下去都很简单,损失不了他什么名声,顶多头一次出门就惹上麻烦,会在老皇帝那里减印象分,失了颜面,可说来到底也算不得有多严重。
但若是不知道他太子的身份,一个跟随在钦差大臣身边,甚少露面的无足轻重的少年,究竟又有什么可让人算计的?
殷闵想了许多,他最后看了眼那女子的尸体,万千思绪最终也只剩下了怜悯,这世上谁又不会想好好活着呢?可就是有那么一部分人手握权力,却偏偏选择用来为非作歹。
他叹了口气道:“先去禀告钦差大臣吧。”
周韬十分愧疚,同时觉得自己这次跟太子出来不仅没能一展身手,反而还落了过失:“是属下失职,没能从一开始就将人控制住。”
殷闵缓缓摇头:“有心算无心,又怎么能够防备的了,这也怪不得你们。”
不过,或许这件事根本目的上也不是冲他来的也说不准。
不过半日时间,等到严松清那边得知这件事时,事情不知为何已经在徐州城传开了,人人都在谈论新来的钦差大臣家的公子,才来了不过短短几天,居然就始乱终弃的闹出了人命。
这件事本身其实算不上什么悬案,先不要说殷闵什么身份,没来得及发展人脉的他如今身边负责保护的都是皇帝派来的人,绝对不存在包庇他的问题,至少事情若是传回去,在皇帝那里殷闵肯定此身分明了,且大家都是眼睁睁看着那女子碰的瓷,顺藤摸瓜查下去,总能查到真相。
事情的发展也的确如此。
出了这种事情,无论是出于对当朝太子人身安全以及名誉方面的负责,还是对于这件事本身问题上的追究,自然必须要严查下去。
可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严松清已经开始对当地一些参与进走私案的商人进行了严打,因为之前武德司就已经查到了不少证据,这倒对办案的速度助长了不少。
总之,眼看着当地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被得罪完了,打眼一看,谁都有嫌疑,光是根据这点锁定目标都有难度。
以及这些人能为了钱铤而走险触犯律法,私底下性质其实和帮派都差不多,在当地也无人敢惹,当初去请证人都是三请四劝,几番保证下才肯作证。正常的货物走私只是冰山一角,走私国内人口到海外的事也不是没有,毕竟奇货可居,过去其他国家贩卖到他们这里的类似昆仑奴这类奴隶也很受欢迎,一般人有钱还都买不到。
这种事当地官员当然不可能一点不知情,但按照惯例收了钱后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有时候面对这些地头蛇,哪怕是朝廷派来任职的官员甚至都没办法太对着来,当地人对上外来户真想给你使绊子有的是办法,况且上个班而已,上面要问起来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大体上没问题就行,那么拼命干嘛?
总而言之,严松清现在也面临了这个问题,得知朝廷这次来的钦差大臣要来对付自己,而以多数人犯下的事,抄家甚至都是轻的,乖乖受审也肯定落不到好下场,为了活命,为了继续荣华富贵活下去,自然就要运作起来。
因此在殷闵被污蔑这件事发生的不过短短几天内,许多人也趁机对朝廷派来的这位钦差大臣展开了质疑。
这件事可和那姓孙的狗东西当街纵马伤人的性质大不一样。
普通人犯了事,直接按律处置了便是,可严松清身为钦差大臣本身就有被皇帝派往地方行监察之职的意思,如今正事才开始做了没几天,自己却立身不正,这无疑是对他这位当事人行使权利方面的重大打击。
如今城内各处的流言已经沸沸扬扬,许多人暗中都准备看这位钦差大臣的笑话,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若是哪个御史到朝中参他一本,甭管什么未来的一代贤相,还不是要前途黯淡?
哪怕这件事到最后能够查清不是本人的问题,可耽误的时间又该怎么算?
*
与许多人想的其实都不大一样,钦差大臣家的公子闹出人命的消息一传出来,当事人倒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按照惯例去查证,真正如遭雷击的还要数孙德。
确定就是自己挑选的那名女子死了,孙德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脸上的肥肉都跟着一抖一抖的。
“这……这究竟是谁要害我?”
他拿袖子擦着汗,咬牙切齿的说道。
能将生意做大到如此地步,这位孙老板自然也不至于蠢钝如斯,虽然已经料想过严松清不接受贿赂的场景,但钱财和美色自古以来便是最常见,也是最好用的打点手段,如果这些还不行,那也就没什么相对正当且稳妥的招数了,总要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先看能不能行得通,才能轮到其他见不得光的手段。
所以他最初实际上是给这位钦差大臣送了礼的,可意料之中的没有被收下。
于是救子心切的孙德就想到第二招,他找了一个家境贫寒,甚至还有一个生病的父亲需要奉养的孤女,威逼利诱叫对方去勾引严松清带来的那位小公子。
虽然不明白巡查为什么还要带儿子来,但既然人家愿意大家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这方面又没有硬性要求说不能,相反这反而还方便了他,枕头风若是还吹不了,那自然就要升级手段了,假如能拿到什么把柄的话,还愁严松清不答应放他儿子吗?
可现在那名女子死了!他没有要对方当街去做这种事,直接上门泼脏水,这根本对他救儿子没有任何益处,更何况现在还闹的满城风雨!
这事情怕是要不好!
孙德立刻意识到,假如查到他这里,那他岂不是要顶锅?
就在这时,孙德想到了当初那个给他出主意的家丁,联系那名女子的事也是对方负责的,他再次擦了擦冷汗,当下便说道:“来人,把张二立马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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