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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超风不是胆小怕事之人。
即便是在原时空中、盲了双眼之后,面对马钰和江南六怪扮演的全真七子,也不过是略有忌惮,虽然没有动手但也没有立即逃走。
要知道,全真七子联手可是足以匹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绝之中的任意一绝的,布下天罡北斗阵,就如同他们的师父中神通王重阳亲临。
然而即便如此,梅超风都没有向对方低头服软,足见其胆色过人。
但是在这一时空之中,此时此刻面对铁掌水上漂,梅超风却真的怕了。不仅怕了,而且无法掩饰地表露了出来。
没办法,对方表现出来的武力实在是太强了,就如同临安那个美伯乐一样,已经超出了她对当世绝顶高手的想象。
这样的高手还能是人么?
这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吧?
所以梅超风紧紧拉住了陈玄风的手臂,意思是老公咱们赶紧跑吧。
而且即便是跑,也恐怕跑不出人家的追杀,人家那是什么轻功?托着大缸蹬萍渡水,想要追上自己夫妇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一瞬间,梅超风已经在想自己要不要拼死拦住对方一招半式,给陈玄风争取出点滴时间,她等待着陈玄风的反馈。
然而陈玄风却是轻轻拍了拍臂上梅超风的手,同时轻轻地、不容抗拒的将手臂从她的手中抽出,说道:“没事,你跟着我就好,只要我没让你动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手。”
梅超风立马困惑了,心说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要跟对方讲道理么?
她猜想陈玄风有可能会跟裘千仞讲道理,是因为陈玄风之所以能够从玉津园里安然脱身,就是凭借“讲道理”这个法子,可是……这能一样么?
在玉津园,美伯乐对你有爱慕之心,才会听你侃侃而谈,可现在是在铁掌峰,裘千仞又不是如花似玉的美娇娘,难道也会爱慕你么?
不等梅超风琢磨出个所以然,陈玄风已经大步走向了对方,梅超风无奈,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侧后。
陈玄风只走出两三步,就突然哈哈大笑,那笑声、那神情,就好像与对方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般,笑罢说道:“哎呀老裘,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陈玄风啊!”
一句话没说完,他已经走到了对方面前,又道:“这深更半夜的你出来迎接就迎接吧,还弄出这么大的排场做甚?过了,过了啊!”
梅超风只听得一头雾水,心说你啥时候认识裘千仞了?而且看裘千仞那一脸茫然的样子,明显不认识陈玄风。
正疑惑时,却见陈玄风已经伸出一只左手,在裘千仞左肩上轻轻一拍,或许那裘千仞根本不惧他下毒手,竟然没有任何格挡闪避,任由他拍在了肩头。
只是这一拍之下,裘千仞左手托着的大水缸突地向上跳起了半尺。
梅超风见状更加惊疑,她知道陈玄风这一拍用的是师传武功,目的并非打击对方肩部,而是以一股顿挫之力令对方的同侧手臂上抬。
问题是裘千仞这般绝顶高手怎么会任由陈玄风得手呢?
这念头不过是闪电般在她脑海中一闪,念头闪过之际,却见那巨大的水缸竟然已经到了陈玄风的手上,只听陈玄风说道:“我们两口子都不渴,你准备这么大一缸水干什么?托着不累吗?我替你托着好了。”
这下梅超风就更加吃惊了,自己老公怎么也变得这么强悍了?
要知道,这么大的水缸,还装着满满一缸水,这是何等的重量?纵使世间总有力士能够将其举起,那也得是霸王举鼎一样的吃力,怎么可能单掌平托还浑若无事?
陈玄风没有给梅超风过多的时间理解这个问题,托了水缸在手就往池塘上面走,梅超风见状就更加惊忙了,忍不住说道:“老公,你要干嘛?那是水啊!”
话音未落,陈玄风一只脚已经踏上水面,梅超风气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算你水性好,也不能在人家这里戏水啊,只怕你是跳进去容易,再想上来就不行了。
然而下一瞬间,奇迹却出现了,陈玄风踩在水里的脚竟然没有沉下去,甚至那水面都没有浸到他那只薄底快靴的鞋帮。
忽听陈玄风说道:“老婆,你看好了,就踩着这浮萍走,你就也能练成铁掌水上漂。”
梅超风闻言连忙上前两步凝视水面,果见水面上分左右排列了两行浮萍,而陈玄风的每一步都踏在水面上的一片浮萍上面,竟似闲庭信步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传说中的绝顶轻功蹬萍渡水、就只是这般简单,只要是浮萍就天然能够承受偌大的重量不致沉没?
她尚且犹疑着不敢跟在陈玄风身后踏上浮萍,这边裘千仞却怒了,喝道:“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恁地无礼!未经老夫允许就敢擅闯本帮总舵,莫非真的不想活了?”
裘老儿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以刚刚水缸脱手之时不敢冒然动手,而是仔细掂量了一番,自忖不是对方夫妇的敌手。
然而既然对方此时已经背向自己踏上浮萍,
;双眼必须看准浮萍,双脚不能任意旁落,又有一只手托住水缸不能随意动作,岂非正是自己攻击的绝佳时刻?
所以怒喝的同时就追了上去,脚踏浮萍,在陈玄风身后连环出手,双拳如同雨点般捶向陈玄风的后背。
见此情景,梅超风顿时大惊失色,这裘千仞何等神力惊人?只怕每一拳都有万钧之力!
不要说雨点般的拳头击中陈玄风,只需一拳陈玄风的内脏就得被他震碎!什么样的铁布衫也挡不住这样的重拳啊!
惊恐之中,她想要追击对方,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否像他们一样踩踏浮萍而不沉没,只有高声提醒:“老公小心背后!”
不料陈玄风却是头也不回地说道:“老婆别怕,老裘是想替我捶捶背,松松筋骨解解乏,你也过来吧,咱们到屋里说话,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过来,那浮萍不会沉没的。”
陈玄风说话的同时,裘千仞的双拳已经重重砸在他的背上,只听一阵“咚咚”之声,如同鼓点般不绝于耳,而陈玄风却果然如同他说的那样、根本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非但没有受伤,就连脚步节奏都没有半点变化。
又走了几步之后,陈玄风已然踏上了彼岸,回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梅超风说道:“来吧老婆,老裘是个好客的主人,估计酒菜都给咱们备好了,咱两口子可不能辜负他的盛情高义。”
此时裘千仞也已追着陈玄风踏上了池塘对岸,一张脸色变得极其古怪,像是在笑,却比哭都难看。
嘴上道:“好说好说。”心里却在想:这可咋办?这边一个帮众都没有,若是翻脸动手,只怕自己这条老命转眼就交待了。
除了担惊受怕,裘老儿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空心水缸、池塘暗桩的把戏一向百试百灵,非但吓退过无数武林高手,就连本帮寻常帮众都被蒙在鼓里,将自己视为天人。这姓陈的小子却是如何发现的?这家伙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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