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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夏明棠从客栈楼上转到楼下,都没瞧见什么人的踪影。
昨夜施诗安顿好她后便有事离开了,如今留她孤身一人在这神鬼莫测之地,纵然四周看上去风平浪静,却也还是让她凭生出几分谍战剧女主般的紧张感。
就连脸蛋右侧那两个被蚊子啃出的新鲜红点,也都是她为伟大革.命事业做出的牺牲。
夏明棠来到客栈一楼的小厨房,见有人背对着她似乎正在忙碌,于是小心翼翼上前观察。
戴着半框眼镜的年轻女子端着刚煮好米线转身,差点与迎面而来的夏明棠撞个正着。
“嘶~”夏明棠眼疾手快地帮忙扶住砂锅,被烫得眼泪花子都冒出来了。
女子快速将砂锅米线放在灶台旁,没有责怪夏明棠的鬼鬼祟祟,而是闲话般询问,“你就是昨天新入住的那位?”
夏明棠点了点头,心道:这客栈大家消息都这么灵通的吗?
女子得到肯定答复,主动伸出一只手,“杨帆,比你早些时候在这里暂住。”
“夏小花。”这是她进客栈时给自己临时起的名字。
看来这个杨帆也是客栈的客人。
夏明棠与之握手,在心里擅自将对方与自己划入同一阵营。
她跟随着杨帆一路来到小院桌前,很是主动地拉出两张椅子,一副要促膝详谈的模样。
杨帆倒也不介意她这般自来熟,将煮好的米线分装于一只白瓷碗中,“吃点吧,正好煮多了。”
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一杯燕麦粥的夏明棠,这会儿倒也不客气,毫不吝惜地夸赞对方手艺,同时不忘趁机打探消息。
“你在这儿住多长时间了?我昨天来的时候,老板还说不接待外客了。”
杨帆往米线里添了几大勺辣椒,没有什么戒备心,“最近是听说客栈有什么事要忙。我在这里快三个月了吧,刚来的时候这儿还不是秦老板在打理。”
夏明棠想不到就这么一个寒暄式的开场白,都能问出一个大瓜。
新换的老板,果然有鬼!
她心里掀起一片巨浪,面上却努力作出漫不经心,“这样啊,那你这段时间应该能时常见着秦老板吧,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杨帆嗦了一大口米线,含糊道:“秦老板平时出现在店里的时间不多,我跟她也没见着几面,感觉……挺温婉一个人吧。”
这个答案太模糊,夏明棠自是不满意,于是近一步追问,“那你可察觉,她平日里有什么习惯喜好?”
“喜好……插花算是一个吧。”杨帆擦了擦嘴,终于意识到这一问一答的模式不太对劲,反客为主,“唉不是,你才来一天,怎么就对秦老板这么关心啊?”
不好,要露馅!
夏明棠心中警铃大响,一秒切换传统艺能。
她轻蹙眉头,任忧伤弥漫脸庞,“实不相瞒,我昨日第一眼看见秦老板时,就倍感亲切。她的一颦一笑,与我那因病早逝的姐姐,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话音刚落,就见杨帆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拿笔快速记录着什么。
夏明棠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对方神情,分明是示意她继续。
她刚进入状态,自是不愿中断,开口越发声情并茂,“我姐姐一直待我极好,可我幼时顽劣,总是惹她生气。
“如今她不在了,回忆起来心中多有悔恨。昨日看见秦老板,感觉仿佛姐姐通过另一个人来到了我身边。
“所以我才情不自禁想与秦老板多亲近些,待她好一些,这样也能让自己心里安慰一些。你不会笑话我吧?”
“当然不会。”杨帆记录完最后一笔,收起小本本,本想宽慰两句“逝者不可追,来者犹可待”,但见夏明棠难过的模样,话到嘴边,便成了。
“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夏明棠就跟杨帆拉近了距离,两人像是发现什么新鲜八卦一般,在客栈里大声密谋。
“所以你是觉得,秦老板平日里除了经营客栈,都没有对别的什么事表现出上心?”夏明棠将洗干净的碗碟放入橱柜,取纸巾擦了擦手。
“其实我觉得,就连经营客栈,她也没有很上心。”
杨帆翻看着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摇了摇头,“我来这儿住了三个月,对于其他人的性情都能摸出一二,就她,有点神秘。”
这已经是夏明棠见杨帆第五次翻小本本了,她有些好奇,探头张望。却叫杨帆发现,瞬间将本子阖了个严实,“你先好奇你的秦老板吧,别好奇我。”
纵然好奇,夏明棠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她一手无意识挠了挠脸颊,打着哈哈道:“好好,我不看你的,你再回忆下,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我想想啊……”杨帆扶着眼镜回忆,目光却被夏明棠挠脸的动作吸引,“话说,你脸上这么红两个包,真的不用处理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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