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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承虽然找不到何暻霖的不安全感源头,但还是点头。
应承:“有什么药能缓解疼痛吗?我给何先生吃了止痛片,但他看起来还是很难受。”
陈树林:“他这些痛感绝大多数是心理因素引起的,止疼片没多大用处,等他情绪缓解下来,症状就减轻了。”
只是等何暻霖情绪缓解下来,要到什么时候?在此之前,就只能忍受吗。应承胸口有些堵涨。
陈树开始给何暻霖重新调药,因为换了很多新药,应承拿出手机,对着药,将服用方法与注意事项目,仔细地备注下来。
等他返回去的时候,比他预算的多出一个多小时。应承只希望回去的时候,何暻霖还睡着。
等应承刷脸将门一推开,整个脑子嗡的一声。就看到何暻霖正面对着他,背靠玄关柜半坐半卧着。他一条腿伸长了出去,一条腿半立着,头侧向一边,双眼闭紧着,全身上下都没一件衣服。
应承脑中一白,药从手里掉了下来也顾不上,几步跑过去,半蹲下去抱起何暻霖的肩头,急声呼唤:“何先生。”
幸好并没有让应承久等,听到应承的声音,何暻霖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了过来。何暻霖的脸上还是高热未退的样子。
应承先顾不上这些:“何先生,你怎么躺在这儿?你是摔倒了吗?”
何暻霖艰难地吐出一些碎字:“我出来找你。”
看来,何暻霖醒来没看到自己,便要急着出来找他。
应承:“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出门的时候,应承还特意将手机放到了何暻霖手边,就是怕他醒来看不到自己乱跑。
何暻霖没有回答应承,看起来相当模糊的眼睛却一直对着应承,断哑地说:“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应承顿了顿,不知道何暻霖为什么忽然就转移到这个话题:“我就到陈医生那儿,给你拿药。”
何暻霖此时显得意外清醒:“陈树林怎么不自己过来。”
何暻霖依然是相当纠缠的样子,应承:“陈医生得了急性肠胃炎还在挂水,他不能过来,只有我自己过去了。何先生,你别瞎想,我拿了药就在门口放着了。”
应承说着,将自己身上的卡其色外套脱下来,给何暻霖披在身上,给他拉好。
应承并没觉得以这种姿态卧在地上的何暻霖,是被狠狠碾落尘泥的样子。
何暻霖在他面前,不止一次出现过这种混乱而不堪的姿态。
应承看不得的是何暻霖这么难受的样子。
应承又探手到何暻霖的额头与胸口。他的体温比走之前有所下降,但还是高热的状态。应承只希望何暻霖的体温能控制在38.5度以下。如果控制不住,就要将他送到医院去。
何暻霖:“你去了这么久,已经两个小时了。”
陈树林的私人医院并不远,一来一去也不过四十多分钟。
应承的呼吸顿住。这么说,果然是自己刚一出门何暻霖就醒了,所以他才知道自己去了两个小时。
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追着自己到了玄关,然后倒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是跌倒了,还是高烧晕倒在这里。
应承:“陈医生给你新调了一些药,耽误了些时间……何先生,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
何暻霖:“我听到你出门的声音,就跟着出来了。”
应承空咽了口唾液,胸口像是放了块长满了蒿草的石头,又沉又乱。
何暻霖真在这里躺了两个小时。
应承自责而后悔。他没必要在何暻霖还处于高烧的状态下,去找陈树林。他就是太心急,对何暻霖的状态急于想知道怎么办。
但其实他的高烧才是眼下最棘手的。
应承:“何先生,你怎么坐在这儿,是摔到了吗?”
应承想用手检查一下何暻霖的手腕与脚踝,但又不敢去碰他。
何暻霖注视着应承,明明自己这种状态已是不堪到极至,但在这上面,他却想要维护自己可怜的一点颜面,何暻霖吐出:“不是。”
蒿草蔓延到了嗓子眼里,应承:“何先生,抱歉。”
何暻霖看着应承。即便在这种虚弱状态下,他还是嘴角动了动:“抱歉什么。我只要你别离开我。”
后悔与自责,让应承甚至有些恼怒。不仅是对自己,还对何暻霖。
应承咬紧了牙:“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
是的。何暻霖对他的强烈关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让他开始把视线从身外的人和事,转而投向了自己。让应承认识到自己的需求,他有想做的事,有想要的人。
他想要拥有自己的事业,虽然不可能与何暻霖相提并论,但在心理层面,他可以有着无限靠近何暻霖的可能。
他更有想要的人。
这个想要人,除了何暻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在应承还相信一年婚约期限时候,他已觉得除了何暻霖,没有他想结婚的对象了。
从应承正视自己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内心需求。而现在,何暻霖还在纠缠似的,一遍遍问自己是不是要离开他。
应承低声说:“何先生,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高烧的何暻霖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迷离地注视着应承,微张的嘴里吐出的是滚烫的气息。他的手伸进应承的衣服,和平时坚硬的感觉不同,掌心潮湿高热,手还在发抖。但经过的轨迹是相同的,带给应承的感觉也是熟悉的。
应承闭了闭眼,握住何暻霖的手腕,强行将他的手从身上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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