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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入府(修)
苏元意的身子在颤,这不是假装,她是真的在怕,怕眼前的男人会一刀杀了她。
“大将军,我是宜安人,我的家乡从前常年战乱,是大将军奋勇杀敌,护宜安太平,您是楚国的英雄,是我的英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竟会得大将军看中,这对我来说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方询冷笑一声,用脚尖挑起苏元意的下巴,“说得再好听,不也是不愿意吗?说什麽英雄,简直可笑。”
“不,大将军,这句句是我的肺腑之言,若有一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我和别的楚国人一样仰慕着大将军,在我心中大将军就是守护楚国的神灵,可……”苏元意落下一滴泪,“可我也要为早逝的夫君守贞,不然天地难容我,也会玷污了大将军的圣名。”
苏元意说完又对着方询重重磕了一个头,“大将军,民女愿为奴为婢伺候将军,您让我做什麽都行,只要能留在将军身边。”
“有意思。”方询蹲下身子用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擡起头来,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审视着她,“不做本将军的女人,却要自甘下贱的做奴婢?”
苏元意没有闪躲,用清透柔软的眼睛直视他这双在战场让敌人胆寒的黑棕色眼睛,“民女卑贱之身,能侍奉在大将军左右,已是天大的福气。”
方询盯着苏元意没有说话,似是在认真考虑她的话,良久,他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张开手掌抚了上去,她的脸很小,他的一只手就能将她整张脸包裹起来。
苏元意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他,用一个女人仰望英雄的目光看着他。
她知道自己虽然生着一张和他爱人相似的脸,但终究不是她。
“好。”方询收回手,“给你个机会留在我身边。”
苏元意松了口气,自己的第一步终于成功了。
方询离开後,苏元意本想回去与兰香说一声,可还没出院子就被兵士拦下了,说没有大将军的命令,她不能离开,她只得作罢。
她转身回了院子,这间院子不大,除主屋外,另有三间屋子,前庭有两片竹林铺设了石子路,从游廊绕过主屋来到後院就能看见一汪荷花池,只不过荷花已谢只留残荷。
院内只有一位年迈老人在打扫,除此之外她再未看见旁人,至于其馀人是不是在屋子里,她也不敢去看,只老老实实地待在最开始的屋子里。
菊芳苏醒後,萧闲再问,菊芳却一口咬定除了艾潼外,苏元意再未和别人结过仇。
萧闲听过後,知晓她在骗他,但也没为难她,而是继续留她在院里。
“世子。”王越沉声道,“我们的人查到田崇日日都会与友人在登瀛楼饮酒作乐。”
萧闲没有说话,只是站在窗边紧盯着楼下的青年,眼底是刻骨的冷意,王越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萧闲身上的戾气。
酒过三旬後,田崇醉醺醺的从雅间里走出来摇摇晃晃的下楼去放水,随行的还有两位小厮。
他哼着小曲,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降临,身後闪过一道黑影,两个小厮毫无征兆地被人打晕在地。
察觉到不对劲的田崇,一回头就对上一张陌生的脸,他看了眼地上生死不知的小厮,本能地叫嚷起来,
“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我是……”
田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上了嘴,强行拉着他进了一间暗沉沉的房间,他擡头看去就在窗边看见一抹高瘦的人影,看背影似是熟人,他呜呜咽咽地挣扎着,可却被人紧紧压着,让他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萧闲转过身朝他走来,顺手在架子上拿了一根碗口粗的铁棍,他扯下王越嘴里的布条,问,“那一天是谁指使你借我娘子之名来激怒我?”
那一天的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巧合,他与田崇无冤无仇,素无往来,偏偏那日这小子借着喝醉了酒,当着他的面讥讽他娘子,诱使他同他打了一架,也就有了小厮们去长公主宴上请苏元意一事。
若那天他没有和田崇打架,苏元意不会和母亲分开,也不会消失不见!
他知道幕後黑手不一定是田崇,但他一定是知晓内情的同谋。
田崇眼珠子一转,骂道:“什麽指使?!苏元意是罪臣之女满京皆知,难道是我说错了不成?她就是祸害,灾星,叛徒,走狗,和她那道貌岸然的父亲一样,萧闲啊萧闲啊,你萧家也是满门忠烈,却出了你这个不孝子,废物草包,竟被那妖女蛊惑!你对得起青州死去的将士,对得起你萧家祖先吗?我呸!”
“住口!”萧闲狠踹了他一脚,沉重冰冷的铁棒抵在他的头上,“我再问你一遍,受谁指使!”
“你疯了?!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父亲定会参你一本!”
萧闲冷笑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话,干净利落的高高擡起手而後重重落下,铁棒精准的砸在他的手腕上,顿时血花四溢,碎骨四溅,他的手腕硬生生被萧闲砸碎了,点点血花溅在他冷若白玉的脸上,眼底戾气横生,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田崇疼得大叫,五官都扭曲了,在强烈的疼痛下,他晕了过去,王越上前泼了他一大桶冷水,在冷水的刺激下他渐渐苏醒。
他再也没有开始的嚣张,看着萧闲的眼神里全是恐惧。
“萧闲,萧世子,求求您,您饶了我吧,我不是东西,我不该乱说话苏元意的坏话,我是猪,我是狗!我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田崇痛哭流涕地求饶着,他从小就金尊玉贵的养着,哪里受过这种痛?
他一刻都忍不了。
“我再问你一遍,那天你受谁指使?”
“我……我……”田崇神色痛苦,“萧世子,真的……真没有任何人指使我,都是我自己嘴贱,不是东西,您饶了我吧。”
“看来你这只手也不想要了。”萧闲神色冷然地再次挥下铁棒,田崇凄厉的叫声被楼外璀璨盛大的烟花声彻底淹没。
这一夜,方询没有再来,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喊她,是位模样机灵的小子,苏元意看着他总能想起萧闲身边的小五。
“元姑娘,奴才阿昌,是大将军身边的人,大将军让我接你回将军府。”
“大将军呢?”
“大将军昨儿夜里得了信,回江宁与皇上议事了。”阿昌说完又对苏元意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元姑娘,您可要走运了,我们将军素来洁身自好,您可是将军第一个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呢。”
苏元意浅笑:“能在大将军身边已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对了,阿昌,你跟将军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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