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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医生平时洗澡只需要五分钟,今天不知道为什麽用的时间有点久。
他出来的时候全身都穿的整整齐齐,板着脸吃饭时一声不吭,也没有和岑安提刚才发生的小意外。
等这顿饭吃完,他直接用筷子敲了敲桌子,盛着残羹冷炙的餐盘直接变得光洁如新,星星点点的油腻都消失了个干净。
岑安还没开口,他转身就回了书房,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怎麽感觉……叶医生在躲我?
小青年陷入思考之中。
他居然一敲筷子就能洗碗,还天天使唤我——真是好恶劣啊!!
妇産科轮转结束之後,两只妖怪去了五楼的骨科。
相比于其他的科室,这边的医生人均一米八,而且一帮糙汉子个个都膀大腰圆,简直跟跆拳道社一样。
手术需要使用的工具也有很多,电锯电钻钢钳钢剪,连锤子都有好几种。
从前岑安在山里做妖怪的时候,对人类医术的认知非常简单。
推拉正骨,草药开方,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样。
但在他吃了足够多的病例解析以及医书之中,完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人类也太恐怖了吧!!!
单纯从骨科这一行来说,被机器绞断的指头可以拼接,被汽车碾断的腿可以续上,哪怕是一只手已经完全脱离了身体,也可以通过拼接腿部的血管来继续供给养分,等那只手在腿上养的差不多了再接回来——这种事连妖怪都不敢这麽想!
岑安力气不算大,体力勉强够应付骨科的繁重工作,渐渐都听习惯了电钻的尖锐声音。
常规的病人有摔骨折或者被打骨折的,也有好些是脱臼错位或者颈椎病以及腰椎间盘突出。
叶肃帮病人做复位的时候都是一步到位,但效率高的同时下手也狠,免不了有好些莽汉被拧的鬼哭狼嚎扯着嗓子求饶。
他们每天早上巡房时要查看好些病患的恢复情况,岑安都习惯了用灵识确认钢板附近组织的愈合情况,背病历查体都精准到位,没少被主任夸个几句。
碰见麻烦些的病例,手术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可以从下午一直忙活到半夜。
有时候站的时间太久,下手术的时候有的医生都两腿打晃,走路需要扶着柜子才行。
“姓名?”
“廖春耕。”
麻醉师确认着他的身体状况,例行公事的问道:“术前禁食知道吧?不能吃饭喝水的。”
“没有没有,”老头儿摆头道:“一口饭都没吃。”
岑安站在叶肃背後帮他调整着手术服,多看了一眼那躺着的病人。
他胃里有东西——肠子里也有!
“等一下——”岑安打断了麻醉师的动作,再次加重语气问道:“除了饭还碰过别的吗?豆浆?馒头?包子?”
“就吃了一个花卷,”老头摆摆手道:“我现在还饿着呢。”
叶肃深呼吸了两秒钟,重复道:“就吃了一个花卷?”
老头露出迟疑的表情:“我媳妇儿还给我塞了个草鸡蛋,说是吃饱了有精神做手术。”
旁边的麻醉师把面罩一撂,气的脸都绿了:“他妈谁给谁做手术呢?!”
-3-
等在外头的家属们没想到老头儿没半个小时又给推了出来,急吼吼地就围了过去。
“医生,怎麽回事啊?”
“这什麽情况?还做吗?”
“不会是有人加塞吧?!”
“做不了。”叶肃冷着脸道:“护士都说过好几次了,术前不能吃任何东西,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没吃啊,”老太太一脸焦急的看着他:“一口饭都没吃!他求我我都没给来着!”
老头小声道:“人家说花卷也不能吃,鸡蛋更不行。”
“凭什麽啊?”旁边一男的直接围了过来:“我爸这麽大年纪了,从晚上到早上十个小时不吃东西,还要做手术,他受得了吗?!”
“他只要肠胃里有食物,就可能在做手术的时候反流误吸,”岑安直接开口反驳道:“如果我们强行给他做手术,他会有生命危险。”
叶肃发觉他挡在自己的身前,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这小家夥……难道是在护着自己不成?
“我又没读过书,哪里听得懂你说的这些,”男人不耐烦道:“你们当医生的下回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什麽都不让吃起码给讲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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