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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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花（第3页）

“如此，帝无便可以对白敐，许下一个必然会得以实现的愿望。”

东衡皱紧眉头。这是什麽方法…

玄鸟乌衣轻声道：“我起初以为，是因为如果白敐真能因为虞秾的惨死而生心，那麽帝无可以顺便以虞秾王尊的命要挟他。”

“但後来想想，白敐不会因为狂喜而生心，因为他根本不懂什麽是快乐，那麽或许反其道而行，也是一个方法。”

东衡垂默。

玄鸟乌衣叹了口气，将雪白的稻花插回透明玻璃瓶中：“无论如何，白敐的确动容了。”

“虞秾咽下最後一口气时，白敐落下了一滴泪。”

“而後帝无也顺理成章地，提出了一个愿望。”

东衡不必想，也知道为了挽救虞秾的魂魄，白敐必然答应了。那麽最重要的：“帝无的愿望是？”

玄鸟乌衣面色凝重：“他说，希望有一处，如同碎琼和春秋世的世间。”

东衡的眸子中，恍然有玻璃破碎。一瞬间的信息量太大——

这意思是，云华除了有春秋世和碎琼之外，还有另外一处方国数目如同繁星丶风俗各异而缤纷多彩的地方？

“但这和你有什麽关系？”东衡追问道。

玄鸟乌衣无奈：“阿衡，你说呢。”

东衡：“……”

——他曾走过这些繁星一般丶却无人知晓的世间。

——不知经历过多少千秋万岁。看遍与云华迥异，却又同气连枝的万水千山。

——而在这些漫长的年岁路途里，他所见所闻，所学所经，所思所想，其实都远远超出了一般人。

东衡问：“你一个人？”

玄鸟乌衣道：“嗯。和暗虚的春秋世一样，把其中的世中人当成真人，是很愚蠢的行为。”

东衡虽不太赞同，但也只是叹息，温声问道：“在里面待了多久？”

玄鸟乌衣笑而随意：“三四十个千秋岁月罢。”有些无奈地看向哀怜的东衡，笑道：“不要这麽可怜我，阿衡。”

“你要知道，当时不止我一个人在里面。”

东衡些微惊讶：“还有谁？”

玄鸟乌衣微微一笑：“鲁朴氏，秋氏，暗虚，云氏，华氏——他们的年轻人。当时足有二三十个。”

东衡蹙起眉头。

玄鸟乌衣叹笑：“我说是一个人。是因为我们每个人，同时面向单独一个，拥有成千上百‘珠零’地方——我们称呼一整个世间为‘珠玉’——的琉璃镜。”

“从琉璃镜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见其中万万千千因果世的人间烟火。”玄鸟乌衣叹笑，“我至今仍旧清晰地记得，我在其中看到鲜红的乌桕叶旁的临水小屋。那是我见到这个珠玉的第一眼，于是我就此进入这个珠零间。”

东衡：“....你在里面经历了什麽？”

玄鸟乌衣笑道：“自然是经历了，帝无想要我解答的题目。”

“我独自牵马走过千山万水，看过三四千个春秋轮转，才终于将之治理成一统的盛世。”

“也就是那一年，我走出了这个珠零间。而後正式成为了他的储君。”

“在外人看来，那一年我十七岁。”玄鸟乌衣有点尴尬地看向东衡，“阿衡...其实你面前的玄鸟乌衣——我知道你跟春华夫人经常私下叫我‘小玄鸟’，其实我已经...”

东衡简直不知说什麽好。

最後也只无言，抚摸上他低垂的头，温声道：“没事的，袨袀。你可以在我身边做个孩子。永远都可以。”

看向小玄鸟亮起来的琉璃眸子，笑而畅想道：“等你真正□□千岁了，你也得管我叫一声‘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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