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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带悄悄滑落,他上身越靠越近。
“……刚刚好,既不会太靠前,也不会太靠后,我在黑豹主要以‘混’为主业。你也不要太拼命,枪都爱打出头鸟……”
话至此处,铁门“咔”地开了,冷风瞬间窜进来。
谢枕书伸手,7-006后撤。两个人隔出的距离在顷刻间被飞雪填满,他的头发凌乱,把指间的小针抛还给谢枕书,说:“你一命我一命,还清了,干净了,再见!”
刚才的温情款款尽是伪装,他说完就跑。
这里的道路无人打扫,雪都冻成了冰。7-006下台阶时脚底打滑,他灵敏地落地,还没有跑,背后就扫来一道劲风。
两个人在台阶下交手,7-006以躲为主。
这时,站台上的哨声响了,乘务员边走动边通知:“前往城区的乘客请注意,列车进站,将按照正常时间出发……”
7-006不能再拖了,他抄起把雪,丢向谢枕书,喊道:“我们好聚好散!”
他一转身,腿还没跨出去,就被拽住了。谢枕书用力,把他拽进怀里。他反手拧住谢枕书的大衣前襟,准备过肩摔——可他犹豫了。等他在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滚进了雪里,被谢枕书攥着手腕,摁在了地上。
“嘭——”
碎雪泼溅,谢枕书压着7-006,那爆发的情绪在沉默中持续,他攥紧7-006的手腕,把那里攥红、攥痛。他以为这是被骗后的愤怒,可理智告诉他,他们的开场就是骗局,两个人原本就不可能讲出真话,这是使命,也是原则。
他不是愤怒。
他是——
他也不知道。
7-006挣不开谢枕书的桎梏,腕间一片通红,明明嘴上那么游刃有余,却在谢枕书身下脆弱易碰。他使力时仰起脖颈蹭到积雪,雪和他融在一起,都白,但他比雪软。那漂亮的弧线一直延伸进衣领,对谢枕书有种陌生的吸引力。
7-006认输,说:“我投降!别捏了,痛痛痛!”
谢枕书松力,又握紧,那反复的力道一如他无常的心情。
站台上的哨声越来越急促,列车的鸣笛声一阵一阵。7-006哼哼唧唧,忽然不动了,说:“算了,你把我带走吧,我不跑了。”
他每次认输都这么轻易,好像在哄谢枕书。谢枕书不信他,把手松了些,准备在把他捆起来。怎料7-006腰部忽然使力,从地上抬起上半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他就亲。
谢枕书一愣,就是这一愣,让7-006找到时机。他曲起膝盖,把谢枕书掀翻在地,说:“你想知道暴露‘狐眼’的卧底是谁,我早说了,是‘狐眼’自己。”
他抄起两把积雪,糊在谢枕书脸上。
“拜拜!”
说完爬起来就跑,等7-006跑出十几米,谢枕书还没有追。他沉浸在震惊中,心里为这蜻蜓点水的一下,掀起惊涛骇浪。半晌后,他抬起手,有些不知所措。
细雪落在他的鼻尖,化了,就像7-006亲他的这一下,一下就没了。
等谢枕书反应过来,7-006已经翻过了栏杆,挤进人流。他追上去,对乘务员说:“拦住他!”
“哧——”
列车喷气,乘务员没听清谢枕书在说什么。7-006在喧闹的人群中朝谢枕书挥手,神气又得意,他亮出刚从谢枕书身上摸走的证件,晃了几下,遥遥地喊:“借我用用!”
谢枕书摸向大衣口袋,里面的钱包还在。
乘务员上前阻拦,说:“请出示你的证件——”
“叮!”
列车的启动铃准时响起来,车门关闭。7-006靠在玻璃后,对谢枕书笑了笑。
列车朝前驶去,在2160年12月的最后一天,来自北线联盟的7-006从谢枕书手中逃走,还带走了谢枕书的初吻,而他给谢枕书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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