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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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丶47支箭（第2页）

江尚瞧了江如簇一眼：“三弟妇过世多年，坟茔虽一直得妥善打理，却未曾修缮过。就趁此机会，将三弟妇坟冢好好修葺扩建一番，到时再将三弟棺椁移去与弟媳合葬。也算不坠三弟安平君之名。二弟以为如何？”

江奕呆住，半晌未反应过来。

董氏已警觉应道：“是，婿伯此法可算两全之法。娣妇过身多年，季叔都未续弦，可见两人长情，如今能合葬一处，也算团圆。”

说话间，还不住扯江奕袖子，冲其使眼色。

江如簇默不作声，望着眼前这一幕荒诞喜剧，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待到一切都商定，第二日一早，江宅便派人前往各亲属故旧家中报丧。至正午时分，便有络绎不绝登门之人，一个个无不表现的悲痛欲绝，唱念做打。江如簇与江如籔跟在伯母孙氏与仲母董氏身後，一次次拜倒在地又站起。

迎来送往，好不辛苦。

前来拜谒吊唁的宾客，大都知晓江安是死于流寇冷箭，却无几人知晓老太太是如何一夜间去世的，便不免有好事人上来问一问。孙氏与董氏皆言，是老太太骤闻噩耗，悲不自胜，礼佛时不慎打翻烛台，引来大火。待到院中仆从发现时，火光早已冲天。

“当日救火的好几人都折在里面了，都是吾江家的忠仆。”

宾客们闻言，纷纷感叹可惜。说江老夫人一生与人为善，颇有贤名，便是满天神灵也想要这等人前去相陪；又有说江老夫人与江安平日定是母慈子孝，江老夫人也是受不了打击，又不舍江安独下黄泉，这才赶去陪他。

一拨又一拨人哭着来，笑着走。

江如簇跪的双腿生疼，正想寻个机会到偏厅休息，却见卉儿急匆匆跑来。

“女公子，高将军来了。”

少年带着武英，方一进院，便惊动了所有人。

见少年人影自外而入，灵前一衆女眷皆伏地拜倒，江尚更亲自奉上线香，结果却半天未听到少年上香动静，便是连武英也丝毫未动。

江如簇心中正奇怪，上首已传来江尚声音：“如簇，快来给高将军奉香。”

江如簇惊讶，擡头才见少年一直望她。

伺候少年给老太太和江安上完香，江如簇正准备跪回去，却被少年以声止住。

“江娘子。”

他朝江尚抱拳：“江大人，可否容吾与江娘子单独说两句话。”

江尚受宠若惊，急忙称不敢不敢，又让江如簇快快随少年去。

顶着衆人好奇又惊讶目光，江如簇与少年一起站到了僻静墙角，既远离前来吊唁的喧嚣人群，使人不能听到他们谈话内容，又不避人耳目。堪堪算得上光明磊落。

江如簇问少年伤可好了。

少年不答，开口却是致歉：“江娘子勿怪，吾本想在明日寻个清净时候来见尔。但半个时辰前，吾突然接到陛下急召，长远军须得即刻班师回朝。吾也只得用此法，才能得见江娘子一面。”

江如簇却未在意这些细节。

陛下召长远军尽数回朝，那岂不是说，少年此次奇袭匈奴大获全胜。

她立刻喜出望外拜倒在地：“恭喜陛下，恭喜将军，历时两年，终将匈奴兵赶出我朝领土。姎替全并州百姓拜谢陛下与将军大恩，自此，并州民衆再无匈奴扰边丶被入城劫掠之苦。谢陛下万岁，也恭喜高大人能安康得胜。”

“江娘子。”

少年神色复杂，伸手似是要扶江如簇，又急急顿住。那样子看起来竟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待江如簇。

他默然一瞬，才又道：“吾今日来寻尔，是说正事的。从前吾不知江娘子处境艰难，随意行事，给江娘子惹来许多麻烦。故而，近几次江娘子献计进言，吾都一直未曾上报过陛下。可此次，吾能于奇袭中全身而退，全仗江娘子送来的战甲，待回到长安，陛下定会过问战甲事。江娘子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江如簇疑惑。

“高大人说笑了，这战甲与姎并无甚关系，大人是从武勇大人手中拿到的战甲。陛下有任何问题，寻武勇大人问询便是，与姎何干？”

少年被噎住，继而哑然失笑。

他眼眉璀璨望江如簇，心情似是万般愉悦，一瞬间眉目舒展，尽显绝世风姿。

“江娘子此举，可是以为陛下是三岁幼童，不管谁三言两语便能骗之。以江娘子眼界见识，应是该知晓，此等样战甲，是关乎军机军备的大事，江娘子想随便推阿勇出来，了结此事，可是万万不能的。江娘子此举，并不能叫阿勇如孙公那般得官封侯，反而会害他性命。”

“到时，若陛下问阿勇是如何想到此等样方法制战甲，是何处来的银钱够得如此多铁片，是用何等样工艺制成这幅战甲，又是否能对这战甲加以改进使其量産成为全军军备。阿勇半个字都答不出，陛下最终还是会找到江娘子这里。况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江娘子所制之战甲能使兵士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刀枪不入消息传出，江娘子也必将被各方势力招揽觊觎。江娘子不投陛下，莫非是想投旁的什麽势力？”

“以吾之见，陛下应是不会准许的，那等着江娘子的，是何等样结果，江娘子应是比吾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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