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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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丶51支箭（第2页）

果真叫皇帝陛下好奇起来：“怎的，难道芳澜君不是这般想的？”

江如簇急忙再次拜倒。

连道陛下恕罪，看在妾只是个小小女娘，又未读过多少圣人之言份上，原谅妾并无那般进取之心。

“妾之所以动手简化甲衣，制成如今的锁子甲，实则是因为妾的贴身丫头。她的心上人也是营中兵士，她见妾制成甲衣後，便一直缠着妾，要叫妾替她的心上人制一副既不用花那麽多钱，又能保护她心上人在战场上不受伤的战甲。妾那位丫头曾数次救妾于生死危机之时，妾实难拒绝她请求。这才研究出锁子甲衣。”

便是英明神武如皇帝陛下，应也未想到江如簇竟是因此制出锁子甲，忘了继续刨根究底。使整个宣室殿陷入一阵诡异沉默中。

许久，殿中才传出一声嗤笑。

“芳澜君口舌之伶俐，看来是更胜往昔了。尔说的那龙鲤，不就是《山经》中记载的精怪吗，此刻殿上谁人不知，世间谁人未读过？”

“怎生别人看《山经》都未想过琢磨出一套制作战甲的工艺，偏偏芳澜君愿意去研究，最终还真叫尔给制出来了。下官还真是不得不感叹一句。尔的才能与运气，真是世所罕见。”

不用擡头看，江如簇已辨认出说话之人，正是彭大美人。

如他这般阴阳怪气，动不动变牙尖嘴利刻薄人的，满天下怕也难寻出第二个。

江如簇暗暗翻了个白眼。

“彭大人这话说的当真好笑。难不成彭大人从小到大所做的每一件事，懂得每一个道理，都是被人手把手教了，您才会的。世人最早知道青稞，都只以为它是路边长出的野草。若不是有人愿意尝试，以青稞入食，又何来日後大量种植的青稞米，何来的青稞饼饵，以及青稞酒。难不成彭大人也要说，第一个尝试以青稞入食之人，也是才能与运气爆棚吗？”

概是从未想过江如簇会在御前公然与他翻脸。

彭大美人满脸笑意一僵。

急忙转身伏地拜倒，仓皇向皇帝陛下拜道，他作为臣下，绝无此意，一切都是江如簇误会了。

江如簇正欲再驳一驳彭大美人，却被皇帝陛下轻咳一声拦住话头。

“陛下恕罪，是妾失态了。”

江如簇心中暗叹一句，皇帝陛下果然偏心，接着更加卑微拜倒：“妾自小长在太原郡，幼时便常见匈奴进城劫掠百姓和商户，每每县衙衙役前来应敌，都因刀剑不如匈奴锐利，战甲不如匈奴牢固而身首异处。直至几年前，高大人率军戍边，太原城中情势才有所好转。”

“高大人与朝廷三十万大军，不惧边境艰苦严寒，护佑朝廷，乃是如妾这般普通百姓之福。妾也是不愿看到高大人与戍边兵士马革裹尸，重伤残疾，才着意钻研制作战甲之法。妾所做一切，不敢说才能，只敢说运气。妾确实运气不错，能自小生在乡野，熟识各种样林间鸟雀，这才能只凭寥寥数语，便在脑海中勾勒出鸟翼模样，并对其加以复制。妾万万不能茍同彭大人所说的，妾蓄意制作战甲的诛心之言。”

“妾若非一心向公，便是成功将战甲制出来，也可不献于朝廷与高大人，只珍藏在家中赏玩。此刻便也不必受彭大人这一番攻讦。”

江如簇一番话，虽叫皇帝陛下面露不悦。但最终，皇帝还是未惩处彭大美人。

她心中难免泄气。

她本就是拼着令皇帝不悦，也要直言戳破彭大美人罪在未来的诛心之言。未曾想，皇帝却根本未放在眼里。

甚至可以说，现下皇帝陛下没有对她不遵令行为大发雷霆，便以是她之大幸了。

她正欲见好就收，就此将事情揭过，耳边却再次传来少年声音。

“芳澜君制出来的第一副战甲是赠入吾手中的，彭大人说芳澜君蓄意制作战甲，是心存妄念。莫非还想暗指，接受了芳澜君赠予的吾，也已被她收买，意欲对朝廷行不臣不轨事？”

少年此话一出，殿中所有人皆惊住。

下一秒，皇帝陛下已整肃斥道：“子霆，莫要胡言！”

彭大美人也连连辩解：“高将军何出此言，下官绝无此意。高将军……”

少年却已不耐，直接将他打断：“陛下。”

他抱拳向龙座皇帝陛下一作揖：“匈奴扰边，致使我朝边境民不聊生，此乃我朝多年积弊。陛下数年前便与臣说过，我朝将士与匈奴交战总是败多胜少，究其根本，乃是我朝将士习惯两军对垒，而匈奴惯于骑兵奇袭；我朝将士惯于使用盾牌列防御大阵，而匈奴则惯于将防御甲衣穿在身上。如此种种，致使我军调兵费时费力，匈奴骑兵却来去自如。”

“从前，我朝无人能制出防御效果高的战甲，陛下总叹我朝志士难寻；如今天降下芳澜君这般奇才，既能依靠自身能力，使我军将士在战场上的防御力大幅度提高；又能毫不藏私，将如此有利于朝廷，有利于我朝百万雄兵的战甲献于陛下，陛下又怎可任由旁人这般恶意揣摩芳澜君之用心。彭大人今日之言行，实是无中生有其心可诛，若陛下还像往日般轻轻揭过，那可真当是寒了芳澜君的一腔报国之心，也寒了吾等在沙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士兵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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