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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小妹愿意,当然可以。”叶景策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句,片刻,似察觉到哪里不对,“等等,你什么叫我和书上写得一点也不一样,什么书?”
“就是我们……”小童话未说完,祝无声抢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同叶景策惊诧的目光相对,祝无声心虚地看回去,“童言无忌!你别乱想!”
“我?乱想?”叶景策挑了挑眉,悠然道,“别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被人知道吧。”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倒是你,我方才打了那么多喷嚏,怕不是你在心里骂我!”祝无声强词夺理道,叶景策慢悠悠地扶了扶身前小孩弯曲的手臂,一双眼轻轻向上瞥去,咧嘴一笑道,“祝师兄,若是我在心里骂你,你就会打喷嚏,那你这几日应当一直打喷嚏才对啊。”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祝无声大骂着,叶景策扬眉笑起来,祝无声这人虽带着他的师弟们几番为难他,但其人直率真诚,虽说是为难,却又透着莫名的笨拙,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戏耍。
这骨子里的顽劣到底是根除不了,他虽知自己该敬重沈银粟的师兄们,可这嘴比脑子快的习惯,当真让他这戏耍的话忍不住一星半点。
这习惯要改,不然粟粟还怎么偏心眼他。
叶景策胡乱想着,出神之际,见院外出现一熟悉的人影,沈银粟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怀中抱了个收起的挂画,一双杏眼巡视过院中各个师兄,微微眯起,带着几分不满。
“粟儿师妹!你来得刚好!为兄现在就让你看看这小子的真面目!”
祝无声说着,沈银粟幽幽道:“阿策,你出去一下。”
“我出去?”叶景策眨眨眼,一侧祝无声得意地抬了抬眼。
“对。”见叶景策不解,沈银粟声音放软,向身后圆脸女童看去,女童立刻会意,掐着嗓子道,“叶将军,我的朋友们很仰慕您,您随我去看看好不好啊。”
圆脸小丫头绘声绘色地演着,叶景策盯着其看了两眼,又饶有趣味地望了望沈银粟,半晌,直起身来,“走吧。”
声落,便随着圆脸小丫头一同走出院中。
一时间院内只剩沈银粟与祝无声等人。
“师妹,你听师兄和你说,这看男人啊可不能只看外表……”
祝无声说着,沈银粟踱步过去,掌心一翻,院中众师兄便觉颈间一凉,倏地刺痛一瞬。
“粟儿,你……你拿针扎我们做什么?”
“自然是怕你们不老实!”沈银粟站至众人前,从袖中拿出记着叶景策罪责的本子,叉腰怒道,“师兄!看看你们干的好事!阿策他……他哪里像你们写得那样!他是我心悦之人,你们怎能这般诋毁他!”
沈银粟越说越气,来回踱步道:“先说三师兄你!你明知阿策是我珍视之人!居然还有意为难他!”
祝无声低着头不敢吱声,一旁老六见其丢脸样,忍不住偷笑,被沈银粟一眼瞪过来。
“不许笑!还有六师兄你!你这书怎么写的?当是写志怪小说吗!哪有一点是真的!”
老六瑟缩地抿了抿唇。
“还有四师兄,七师兄,十二师兄!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沈银粟一个个点着,院内几个大男人如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末了,只听沈银粟冷冷道,“你们几个的罪行,我还勉强能忍,但有一位,着实让我不解。”
沈银粟说着,目光落在二十一师兄身上,手中挂画倏地垂下,沈银粟咬牙切齿。
“哪里像?!这画上之人和阿策哪里像!还有这个名字!谁起的!”
“……名字……名字是三师兄起的。”角落里的二十一师兄小声念着,扫了眼画作,片刻,喃喃道,“那个,师妹,我这个罪行的性质和师兄们还是不太一样的。”
“对!你的更恶劣!”沈银粟掷地有声,二十一师兄摆摆手,“不……不是,师兄们许是故意为难叶将军,但我不是,我是真的就能画成这样了,这……这已经是我画的最好看的画作了,不信师妹可以去我房中看看,我画得三师兄他们看上去甚至不太像人……”
二十一师兄说得可怜兮兮,周遭师兄弟一致点头,沈银粟被其话语噎住,沉默片刻,咬牙道:“那你先忽略不计,其他几位师兄,你们需得好好反思你们的过错,把你们给学子们发的这些书本烧掉!”
“好好好……”祝无声试图动了一下,顿觉脖子一痛,口中嗫嚅道,“师妹,师妹,一切好说,你先把针拔了,我们也不是刻意为难那小子,这……我们对这小子的总结不也都是根据你说的话来的吗!”
“我说的?”沈银粟一愣,“我什么时候说他为人善妒,小肚鸡肠了?”
“你说他之会胡乱吃味……”
“那……那我何时说他死爱面子,是个哑巴了?”
“你说他爱逞强,受伤不和你说,那……那不就是死爱面子和哑巴嘛。”老六小声辩解道,沈银粟不可思议地看过去,顿时明白六师兄为何苦学多年未曾中过科举了,这曲解人意的能力,只怕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读明白过考试题目。
可她还不能说这话去打击他。
欲言又止片刻,沈银粟气恼道,“总而言之!你们不许再添油加醋的诋毁他,他是我心爱之人,你们不许再折腾他!”
“知道了……偏心眼……”祝无声小声道,“女大不中留……”
“三师兄!”
“好好好,都听师妹的!”
祝无声一败下阵来,院内众师兄也连忙告饶,不多时便从院中四散开来,去书院各处悄悄收缴书本。
众人不敢离营帐太久,用过了午膳便打算回程。马车缓缓前行,沈银粟思及老六的话,暗自思索着自己当初同祝无声等人的言语。
她到底说什么了,才会让他们觉得他们二人已有夫妻之实?
他们是怎么做到句句都曲解她意图的呢?
沈银粟想得出神,余光中只见叶景策慢悠悠地从袖中拿出个本子,漫不经心地用其扇着风,再定眼一看,那本子不是别的,正是她让祝无声等人收缴的《叶氏小子罪行录》。
支吾其词半晌,沈银粟试探道:“阿策……你……”
“我怎么?”叶景策悠悠道,“我顽劣泼皮?我哑巴穷酸?”
“才没有,那都是误会!”沈银粟急急辩解一句,见叶景策没有气恼的意思,靠过去低声试探道,“阿策,你不生气啊。”
“有什么可生气的?没有这本子,我怎么能听见粟粟维护我啊。”叶景策说着,扬了扬下颚,眼神向沈银粟瞥去,满是张扬得意,掐着嗓子学着她的声音道,“他是我心爱之人,你们不许再折腾他!啧啧啧,粟粟,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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