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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八点,闻雁书合上本子,按铃喊人撤走餐具,洗漱过後抱着平板上床,打算看一部电影就睡觉。
网盘还存着一堆缓存好的,闻雁书却左右找不到什麽想看的,他目光放空,想起昨晚这个点刚好跟郑乘衍聊完电话。
前一晚聊得热火朝天,次日就没了信儿,闻雁书挺不习惯,抠着平板套思索片刻,摸来手机戳开置顶借用对方的开场白:想看看摩卡。
发完觉得不太对劲,遍寻一遭才发现是郑乘衍换了新头像。
原来的头像是黑西装一隅,新头像色调跟旧的太相近,闻雁书此时才看出端倪。
他抱着好奇的心态点开大图,这下整个人愣在床上,比刚才被裴炀冤枉还无措。
郑乘衍竟然拿了他在机场拍的图当头像!
还没组织好言辞问清一二,郑乘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闻雁书匆忙按下接听,郑乘衍不待他开口便笑了:“这麽着急啊?”
闻雁书手动编辑消息的时候还能冷静地问候一句摩卡,可听到郑乘衍的声音,真正想问的压根没憋住:“今天嗓子好受点没?”
“好多了,今天没怎麽说话,光一个人闷着了。”郑乘衍刚从手作坊出来,街道较白天人少,他拎着包踩着灯下的电线杆影子朝前走,“不过还是好想吃薄荷糖。”
闻雁书的托特包扔在床尾了,爬过去拿其实很方便,但现在把糖拿出来也无济于事。
他听得耳畔风声,问:“你在路上吗?”
“刚下班。”郑乘衍找到自己租的车子,车匙对着按响後拉开门钻进驾驶座。
车子解锁的声音让闻雁书刹那坐直:“国内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吧,怎麽才下班?”
郑乘衍今天净埋首做东西了,此刻挨着座椅,酸疼的脖子垫在软枕上分外惬意,不由得喟叹一声:“你怎麽不问问我干嘛换新头像?”
闻雁书哑然,他打一开始就想问这事儿,真到提起时原来答案早在心里,他总不至于无知到要问郑乘衍为何不换裴炀丶秘书丶家政或是谁的照片当头像,而只拿他特殊对待。
百分百像他曾经否定掉的那条创作思路,郑乘衍从喜欢他演变为爱得不行了。
郑乘衍从听筒里的沉默大致读懂对方的心理活动,他点着引擎,挂了蓝牙耳机把手机丢到一边,稳着车速道:“你呢,摩卡都壮成什麽样子了,你还留着它小时候的照片当头像?”
闻雁书说:“它可爱。”
郑乘衍问:“你喜欢可爱挂的啊?你早说,我就……”
“你怎样?”
“我也没办法,只好慢慢等,等你哪天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是最喜欢可爱挂的。”车轮子碾过一盏盏投在地面的光,郑乘衍昨晚在尼斯只能从电话里听到格拉斯的海风,今晚终于可以亲身感受。
虽然忙活整日挺累,但郑乘衍的语气很轻快:“换个头像又不代表你不爱摩卡了,多喂它一个罐头它会领情的。”
闻雁书持续三字经:“换什麽?”
郑乘衍道:“我看我前晚发给你的照片不错。”
闻雁书揉皱了掌下床单:“好好开车,不要打太久电话。”
郑乘衍充耳不闻:“换上就成一对儿了。”
闻雁书较真道:“我这是在机场拍的,你的是在——”
“我的也是在机场。”
闻雁书呼吸一滞,他握着手机不知所措,该问哪个机场,出口却是:“你在哪?”
冷冬寒气逼人,郑乘衍却降下副驾的一线窗,让闻雁书也听听格拉斯的海风:“酒店地址和房号发过来,十五分钟到。”
电话挂断,郑乘衍过于迫不及待,所以第一次让闻雁书先听到了挂线後的忙音。
闻雁书让意识指挥动作把定位和房号发给郑乘衍,又让手指自主支配完成了由保存图片到设置成头像的动作。
房门被敲响,闻雁书推开被子,连棉拖也来不及套上便赤足过去开门,郑乘衍一袭灰色大衣站在门外,右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低下头就冲他笑。
闻雁书握在门把上的手缓缓松落:“你怎麽真来了。”
郑乘衍往前迈一步:“我想了想,除了亲自来见你,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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