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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费眨了眨眼睛:“我怕你,在里面出事。”
服务台的接待看他俩一副熟稔的样子,遂问叶罗费:“先生,这位是您要找的人吗?”
叶罗费点点头。
接待员扶了扶额:“原来不是祝女士,是祝先生啊,您下次描述时请准确一点,我还以为你们是夫妻俩呢。”
祝令时听了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叶罗费却觉得没什麽,只要能找到人就好。
他陪着祝令时回了结账区,这次是两个人一起等。
等待过程中,祝令时对着眼前的地砖缝发愣,忽然听到身边的叶罗费吟了一句诗。
还是暗示自己有些寂寞难耐的那种诗。
祝令时震惊地转过头,看向叶罗费。後者还以为这个眼神是惊艳的意思,于是又多背了两句。
等等,这些诗听着怎麽有点儿耳熟……祝令时问:“你从哪儿看的这些?”
“书里。”叶罗费一本正经地撒谎。
他凑到祝令时耳边:“行行重行行,是,什麽意思?”
祝令时解释:“就是我走啊走啊的意思。”
“那,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呢?”叶罗费说,“我,知道表面意思,其他的,不懂。”
祝令时为他答疑解惑:“这首诗大概的意思就是,妻子思念远在千里之外的丈夫,是一首爱情诗。”
什麽?爱情?
叶罗费如临大敌,薄唇抿起。
天啊,怎麽会这样?
如果是爱情,为什麽那个‘绣前’要这样写给祝令时?
叶罗费又不信邪地问了几句祝令时别的诗词,後者都一一回答了,全部都是爱情诗。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如果祝令时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谎,那麽,那个叫‘绣前’的男人喜欢祝令时。
并且看1999年最後一夜祝令时的表现,他们分明是互相喜欢。
怪不得祝令时要拿这位笔友当挡箭牌,和东八条市场的女人说自己不想找女朋友。
叶罗费整个人陷入震惊。
祝令时……喜欢男人?
回去的路上,他仍有些不可置信,一想到祝令时的性取向,心情就有些复杂。
叶罗费想起自己的爷爷,他是一位前苏联的军官,曾在家族中明确表示无法接受男人和男人相爱,不过他爷爷人微言轻,很快就被奶奶的眼神勒令制止了。
从小到大,叶罗费都没有接触过喜欢男人的人,他简直不敢想祝令时竟然喜欢男人。
不过……喜欢男人又有什麽要紧,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怪事儿还少吗?叶罗费想到自己被迫前往中国边境线的原因,心情略有些沉重。
祝令时还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失忆:他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不得已而骗了他。
唉……叶罗费有些惆怅。
他们返回店铺,入夜,韩俊突然找上了门。
“老板,我今晚九点的火车票,马上就要走了,这是我买的年货,特意给老板送来的,老板你放着吃。”
韩俊提了两个红红的大盒子进来。
祝令时不好意思白拿员工的东西,给他包了点店里永远不缺的茶叶,又取出一百块的红包送给他。
或许是回家的情愫牵动,韩俊今晚的兴致很高,他和梁叔喝了一杯算作践行,临走时还抱住了祝令时。
叶罗费就站在一旁看着。
他见韩俊搂住祝令时的肩往自己怀里带,当即皱了皱眉,迈出去想将两人分开。
但一想到自己今天下午的发现,他又顿住了。
等等,祝令时喜欢男人,如果他不介意丶或者说是喜欢这种肢体接触呢,他这时冲上去分开他们,岂不是会让祝令时不愉快?
这种想法刚冒出,立刻被他自己否定了。
不可能,祝令时不喜欢和任何人近距离接触,他必须得让韩俊离祝令时远点儿。
叶罗费脸一沉,正打算行动,祝令时已经略有些不适地挣开了微醺的韩俊。
“好了,也快到时间点了,你打个车去火车站,千万别迟到啊。”
“好好,谢谢老板关心,”韩俊的脸红扑扑的,他背起自己的包,提上要带回家的年货,“梁叔,老板,叶罗费,我走了。”
三个人一起送他出去。
回来以後,祝令时似乎觉得身上沾染了酒味,这种感觉让他难以忍受,于是立刻脱下了外套。
叶罗费上前去关心道:“交给我,我帮你洗好。”
祝令时没觉得有什麽,直接丢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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