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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扶音才把这几天的路线全部查好,刚想和楼听月说,一扭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一看时间才九点多。
她不习惯那么早睡,少了一个人陪她聊天,祁扶音只能寂寞地靠在床头把今天拍的照片从相机里导出来,安安静静地修图。
第二天早上,祁扶音被闹钟叫醒,按掉闹钟后,带着困意翻了个身,继续赖床。
按掉三次闹钟后,祁扶音终于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先往旁边的床看了一眼。
楼听月还在睡。
等祁扶音洗漱回来,楼听月依旧是这个姿势,没有要醒的意思。
已经起晚了,要是要拖下去,或许她们今早的安排就要泡汤,祁扶音隔着被子轻轻推了推楼听月的肩膀,喊她起床。
楼听月从一片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被人晃醒,一晚上感觉做了好几个梦,现在身体醒了,精神却没醒。
睁开眼看见穿戴整齐的祁扶音,楼听月才意识到自己真的睡得很沉,没听见闹钟也没听见祁扶音洗漱的动静。
一觉醒来,感冒的症状似乎没有缓解,反而鼻子有些堵,呼吸不大顺畅。
着急忙慌地收拾好,围上围巾带上包就出了门。
赶上好时机了,海城今天下了雪,在别的地方感觉还好,穿得厚不觉得太冷,结果下午一到海边,马上就感觉到了冷风的肆虐。
大风和大雪的联合袭击,别说拍美美的照片了,她们就快连脑袋都快抬不起来。
祁扶音的丸子头在来到这里前一直是饱满的,现在被吹得发丝乱飞,堪堪有个形,说好听点叫氛围感。
来都来了,不拍太可惜了,祁扶音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把围巾拉到下巴,指导楼听月找角度,让她和大海合影。
不得不说,虽然天气恶劣,但拍出来的效果很不错,相机自带的复古滤镜让整个感觉都清冷神秘,祁扶音脖子上那抹克莱因蓝成了最重的一道颜色。
楼听月看着照片,心想自己的眼光不错,祁扶音真的很适合这个颜色。
静谧、纯真,自由。
像天空、像深海、像无垠的宇宙。
她想,要是之前去读摄影专业,现在给祁扶音当摄影师也不错,这张脸、这个气质,只是看着都让人着迷,想将她的每一秒都记录下来。
祁扶音快被海风吹傻了,拍了几张就跑回来,把长围巾一拆,把脑袋绕了一圈,也不管什么形象,蹲在地上查看照片。
楼听月拍照技术不错,祁扶音因为大风而做不了什么表情,结果在楼听月的镜头下,反而有了忧郁又孤独的感觉。
祁扶音满意得不行,没有手鼓掌,就动了动嘴:“太好看了,给你鼓掌,呱唧呱唧。”
楼听月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相机拿回来挂在脖子上,从祁扶音的口袋里拿出手套,给她冻得发红的手戴上。
也不知道吹了这么久的冷风,祁扶音会不会也感冒,回到民宿,楼听月去烧了热水,昨天买的感冒药派上用场,一人喝了一包,以防万一。
今天的感冒药放倒了两个人。
祁扶音体质意外的好,第二天醒来没有任何不适,依旧生龙活虎,感冒加重的只有楼听月。
为了不扫兴,楼听月拖着生病的身体在外玩了三天,最后还是被击倒了。
怎么会有人来旅游连当地的医院都体验了呢?
楼听月坐在走廊上打点滴,感冒加剧引起的发烧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祁扶音去缴费拿了药回来,在她旁边坐下,仰起头看了看输液瓶,看起来要等好一阵子。
见她脑袋抵着墙,眼皮半掩着,祁扶音道:“你要不要靠着我睡一会儿,点滴打完了我喊你。”
楼听月小幅度地偏了偏头,视线从眼尾看过去。
在公共场合,祁扶音还是习惯了戴口罩,此时只露出一双眼睛。
漂亮的眼睛里含着对她的担心。
楼听月没说话,只默默地将头靠在了祁扶音的肩头。
感受到重量压上来的一瞬间,祁扶音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服,垂下眼只能看到楼听月纤长浓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抱歉,搞砸了你的旅行。”楼听月突然说。
因为嗓子疼,说话的声音都很轻,离得这样近才听得清。
祁扶音感觉心尖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有点儿疼又有点儿酥麻,几种情绪环绕着她,竟让她一时无言。
“没有搞砸,本来后面也没什么行程了,想去的地方都去了。”
楼听月说:“不是说要去看凌晨五点半的大街吗?是明天吗?”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这个呢?”祁扶音失笑,“不看了,我怕你又要来医院。”
“看吧,那段时间的bluehour我猜会很好看。”楼听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邀请你一起来海城就是想让你开心的,你一直很想看的,不用因为我而放弃。”
“那我也不能自私到拉着一个病患跟我在雪地里看风景吧。”
楼听月思索了一会儿,决定道:“那我不陪你,我在民宿睡觉,你自己去看,可以吗?”
听起来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祁扶音同意了。
等楼听月打完点滴,在医院楼下的小餐馆吃了晚饭,两人就回了民宿。
要半夜起来,祁扶音早早就睡了,等到四点钟闹钟响起,房间里一片黑暗,她开了阅读灯,轻手轻脚地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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