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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尖叫,没有抽搐,没有外焦里嫩。
霍哥端端正正站在原地,两根手指夹着赶猪棍,表情甚至有些无奈:“老人家,保险开关还锁着。”
他指着棍身上的标志,一板一眼地讲解:“这个只会有灼痛感,体型比老鼠大的都电不晕。用锂电池,输出电压只有十二千伏。十万的,不合法。”
“对嘛对嘛,这种棍子我们也用,帮狗赶牛赶羊撒。”精神小伙回了神,摸着脖子很委屈,“我不是猪,也不是牛和羊,为啥要电我嘛?”
倪女士横眉冷对,只催姜南快走。裹着披肩的瘦小背影矗立在寒风中,大有英勇就义的悲壮。
姜南莫名其妙,正担心这是不是某种谵妄表现,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种可能。
接下来她花了好几分钟,才说服倪女士相信她真的没有被流氓骚扰。
“真的嘛,我们新疆说哪个骚,就是夸哪个好棒好厉害。”精神小伙直喊冤,“小姐姐这么会拍照,真的好骚嘛。”
他霍哥给了他一记肘击让他闭嘴。
倪女士也丢过去一记眼刀:“瞎说!我在新疆好多年,从没听过这种说法。”
好在乌鞘岭上信号还不错,姜南迅搜出一堆新疆博主现身说法,老太太才勉强接受。直到坐上车还忍不住小声嘀咕:“骚哪能用来夸奖人呢?讲不通,根本讲不通。”
姜南握着三轮把手,将小房车缓缓驶出乌鞘岭垭口。从这里到古浪县一路都是下坡,有几处坡度还特别大,连接不断的白色减带如浪潮层层叠叠。
她全神贯注开了许久,路边总算有了休息区。倪女士在外置厨房哐哐当当烧午饭,她仍坐在驾驶座上。思绪飘飘荡荡,这时候才从乌鞘岭上归位,如一团湿哒哒的雪云胀满胸腔。
毫无预兆的,她大笑起来。手指紧攥三轮把手,笑得前仰后合。
笑着笑着,眼角就湿了。
动静太大,惊动倪女士过来查看,手里还抓着个切到一半的西红柿。看看没什么事,骂了一句:“痴头怪脑。”
“我……是太高兴了。”姜南擦擦眼角,“谢谢你帮我打流氓呀,阿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不喜欢归不喜欢,总不能眼睁睁看小姑娘受糟践。”倪女士转身就走,“勿要叫我阿婆,叫倪女士。”
“好的,倪女士。”姜南跟过去看她烧饭,自己拿出在天祝买的馍。
西北面食花样多,在县城逗留的几天她吸收了丰富的碳水。这种焜锅馍是最爱。炉膛里炕出来的,表面金黄焦脆,咬下去蓬松酥软,浓郁的麦香裹着奶香。出前特地囤了一大袋,如今捧着美滋滋啃一口……
牙疼。
原来这玩意儿冷热两种状态差异这么大?
那边倪女士的西红柿炒蛋已经出锅,红艳艳,黄鲜鲜,朝白米饭上这么一盖,酸溜溜的香气随风爆开。姜南抽抽鼻子,用力掰下一块馍。
咀嚼……咀嚼……
耳朵里听着勺子轻敲碗边,就忍不住去想象:炒至翻沙的西红柿,被汤汁包裹的蛋块和米饭。嘴里的馍越干涩难,用了半瓶矿泉水才送下去两块。
倪女士慢条斯理享用了午餐,慢条斯理收拾了碗筷,慢条斯理掷下一句:“吃这种东西呢,是要配热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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