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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全场静默,几乎所有的毕业生都低下了头,他们的目光停在沙场上,放空着,又呆滞着,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听我说。”时让站起身来,“你们当然有机会拒绝。”
时让上前两步,擡手搭在了温以律的後颈。
轻微的重力微微压在酥麻的腺体旁,这重量仿佛直通心脏,令温以律感到熨帖。
他微微挺身,却被时让的力度向後按住,坐在了高位上。
“在这里休息。”时让头也不回道,转身向人群中走去。
温以律微微仰头,便看见他挺立着的背影,心头轻轻颤动了一下。
“听着,诸位。”时让在队伍的前列停下脚步,吐字清晰,缓慢道,“或许在座的各位,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成为像温上将一样的人,效忠于联盟。这或许是一些人毕生的追求,可是今天,我要告诉你们,这是无意义的。”
队伍中出现一些骚动,尽管迫于栾宿与温以律,无人敢说,可时让却敏锐捕捉到气氛的变化,“我要说的,所谓的意义,不是你们能否坐上某一个位置,而是坐上这个位置後,你们接下来的人生,该去往哪里。”
“无数个我们,像温上将,像叶少校,像我一样的人。在你们眼中或许光鲜亮丽的我们,被迫着拼凑起特伦拜尔联盟的拼图,出于非自愿的,制造出繁荣的假象。”
“在座的各位,你们想过生命的长度吗?”
人群中有人擡起头:“奋斗,直到三十五岁!”
“那三十五岁之後呢?”时让反问道,那人答不上来,时让便继续道:“如果今天我告诉你们,三十五岁,你们将会被特伦拜尔牺牲掉呢?”
“胡说八道!”“这不可能!”
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时让却摇了摇头,高声说道。
“我无法论证死亡,但,是否选择更加真实地活着,决定权在你们自己。”
时让说完,转过身,看向一侧站着的贺溪,道:“我们会在校医室等你们,如果有任何人想要加入我们的话,找贺溪就好。”
·
“真的会有人来吗?”
校医室,贺溪满脸忧虑地看着窗外,问道。
时让正拿着一管药膏,将温以律的军服领子扒下了一些,细细将药膏抹上去。
冰冰凉凉的药膏贴上皮肤上,温以律忍不住轻轻颤抖,为防止失态,温以律咳嗽了两声。
时让看他脸颊微红,面上不说什麽,但心中已经明白是怎麽回事。
和栾宿不同的是,温以律即便是存在生理性的反应,也会自己先强压下去,栾宿浪的起飞,温以律却极端克制。
涂抹得差不多了,时让压下衣领的褶皱,让药物在空气中稍微晾一晾,转过头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其实没得选,因为……”
门被敲响,房间里的三个人同时看过去,时让皱了下眉,看了一眼同样皱着眉的温以律,把自己的衣服解开,给温以律披上。
“穿着,贺溪,麻烦你去开门。”
门外,站着约有十几个训练生。
“你们?”贺溪眯起眼睛,侧过身体,“怎麽,都想好了?”
训练生在时让面前站定,更多把好奇的目光落在温以律身上。
“我,我们……我们想好了。”其中一个畏畏缩缩,磕磕绊绊地说道。
“别紧张,”时让摆了摆手,将衆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你们决定相信我们,和我们并肩作战?”
说话的那个训练生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决定了,我们想,活得更真实。”
时让露出欣慰的神情,对衆人点点头,温柔道:“好!既然你们是第一批过来的,那好,未来你们将是我们最好的下属。”
训练生的目光里露出兴奋,一旁的温以律却眉头紧皱,似乎想说什麽,时让注意到他的神情,温以律却始终沉默。
待让贺溪带着几个训练生离开登记姓名後,温以律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带着些许的试探意味:“不能完全相信他们,万一他们是安插在学校里的眼线,我们的计划会有危险。”
时让把衣服拿起来,低头看了看他的後颈,确认没什麽问题後,随口说道,“嗯,我知道啊。”
温以律不解:“那你那麽说的理由是?”
时让狡黠一笑:“无论是敌是友,总归是个人头。”
说话间,贺溪已经安置好,带着一张名单走了进来,边递给时让,边摇了摇头,“如你所想,他们看起来并没有你说的‘求生欲’,我想应该是演的。”
时让笑着摇头,“就这演技,还好意思身先士卒。”转过头,冲温以律挑眉,“你看,我这不是想到了吗?”
时让手指敲了敲桌子,仿佛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安排道:“我们需要尽快建立特伦拜尔的新制度,从军事上出发,律,我需要你制定一份你认为最科学的社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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