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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居高临下的望着沈砚,看见他苍白的脸和鲜血淋漓的膝盖,这幅样子和许多年前的宋清如一模一样。
不由的,他眼中隐隐浮出嘲弄。
“啧,瞧瞧,沈总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
银的话里充斥着浓浓讥讽和幸灾乐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呢?”
沈砚怔住。
几乎是一瞬间,沈砚就认出了他,尽管相貌不一样,可语气和眼神,几乎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顾鄞?”
他低声问。
银点头:“沈总记性不错。”
他说完,又道:“怎么?沈砚爬了一晚上,是有事求我?”
原来,天神就是顾鄞,顾鄞就是天神。
沈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哑着嗓子道:“我为的是宋清如,天神,把她……还给我好不好?”
“哦?”银的声音依旧平缓悠远:“可真痴情啊,好像那个把宋清如逼到死的人不是你一样。”
沈砚不在乎被这样踩碎尊严,他用所有的力气爬起来,跪在银的面前,再次祈求道:“能不能让宋清如回来,求你!”
银的神色淡漠,他本就是无情无欲的神明,只是觉得沈砚可笑。
“她死了,回不来了。”
银垂眸看着他,声音缥缈:“因果循环,这是她付出的代价。”
代价?
沈砚的目光一动,僵在原地,眼底掠过难以置信。
“她许了什么愿,要用生命作为代价?”
银看着他,轻描淡写:“你不是猜到了吗?”
沈砚不敢想,不敢想心底那个答案。
可银的话偏偏往他的心窝子上捅,像刀子:“你真以为你那病能好,是因为爱情伟大的力量?”
沈砚猛的抬起头来,瞳孔骤缩。
银俯视着他:“是她,以命换命,用自己的所有寿命交换,替你去死。”
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沈砚喃喃重复:“她,换了我的命?替我去死……”
所以,一直以来宋清如所有的痛苦,其实都是在替自己在承担。
那种痛,沈砚切身的经历了足足半年,痛彻心扉,他都撑不住。
而宋清如也在那样疼,疼到死。
却没有人关注她,也没有理解她。
包括作为丈夫的她。
明明是她救了自己,是她……可是自己却一直那样欺负她,让她一点爱也没有。
沈砚……沈砚,你是个混蛋!
沈砚哭笑不得,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他不能接受爱人是替自己去死。
她不能接受自己亲手杀死了最爱的人,让她含怨而终,
一瞬间胸口像是烂了个洞,风雪从里面穿过,呼啸的疼。
银看着他痛哭流涕的疯魔样子,目光缓缓失焦,想起了,和宋清如最后的时光。
他没能听见宋清如那一句话的答案,怀里的人就渐渐失去了温度。
彼时日出东方,金山乍现,光洒在她的脸上,她是那么平静。
人类的殡仪馆可真麻烦,要这个证那个证,银没办法,最后在山里点了一堆火,将宋清如的一切都烧了个干净。
一个人,就变成了一捧轻飘飘的灰。
装进了那个丑丑的罐子里,那双翅膀真的很可笑。
但是,银看着那个丑罐子,就又哭了。
眼泪冰的厉害,却再也没有人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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