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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强壮的人搬桌子,而不是男生搬。”说罢她着重看一眼悄悄躲在角落丶磨蹭半天也没搬起一个桌子的四眼仔。
刚才听到的其中一个声音就是他。
四眼仔一米六出头,又矮又瘦,镜片厚得能防弹,早操都在握着单词卡背。
沈觉夏搬着那张桌子走出教室。她因为太瘦而力气不大,桌子在她手中总将落不落,她尽全力掩盖吃力的事实。
站在走廊里的女生们,本热火朝天的讨论瞬间静默,注意力完全被搬桌子的夏一女生吸引。
其中也有沈汀寒。
她本就没在说话,听着杨可吐槽追剧的狗血结局,现在更加沉默安静。
无论什麽时候,无论看向哪个风向,沈觉夏的馀光都能捕捉到沈汀寒的脸,与镜片後那双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桃花眼。
两个男生从教室弹出头来,望着沈觉夏的背影直皱鼻子。
“她就那麽想当男的啊?”
“你没看她那头发?哪个女生留那麽短的头发。”
“好家夥,当心她抢你女朋友。”
“哦,那个啊,我就是乱说的……”沈觉夏的耳朵又烫了,赶紧低下头。
沈汀寒走前挥了挥手,沈觉夏看着阳光下的她,心脏跳得很暖很暖,比今日明媚的阳光还暖。
几个女生们对视一眼,笑嘻嘻窃窃私语起来。
钟小小冲男生们做了个鬼脸:“怎麽着,是女生又怎麽样,长得比你们都帅。”
“好像她确实喜欢女的。”
沈汀寒突然上前一步,打断所有人:“要搬就搬,不搬就出来,准备课上的材料。”正气又凌厉的声音好似一把剑,射穿空气中所有不友善的冰块。
所有人都听话闭嘴,在门口晃悠议论的男生也灰溜溜回去,搬起了桌子。
每到这时候,大家才记起班长大人的外号为什麽叫“大魔王”,只是因为班长随和安静,平常说话的语气又太温太柔,别人才会忽略她认真起来的恐怖。
第一批搬去阶梯教室的男生们回来了,体委高逸兴的袖子挽得更高了,肱三头肌鼓鼓囊囊,不少女生都会多看两眼。
沈汀寒点点头:“辛苦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高逸兴干劲十足,现在确实不需要帮忙,教室已经基本搬空了。
终于,沈觉夏回来了,速度不快,却贵在完成。
沈汀寒注视着凯旋的沈觉夏,看到了苍白小短脸上的红色,看到了控制不住皱起的眉头,看到了隐隐晃动的脚步。
沈觉夏那麽瘦,桌椅又不轻,当然般得困难。
四眼仔抱着椅子,步履蹒跚,经过班长大人时特意嘟囔一句:“这不也挺磨蹭的,打肿脸充什麽胖子。”
压在心头上的石头越发沉重。
“比你快。”沈汀寒只回了三个字。
四眼仔自讨没趣,踏着使出吃奶劲儿的小碎步,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沈觉夏目不斜视,绕过沈汀寒:“没事,不用帮我说话。”
孙芝芝和杨可对视一眼,使个眼色,一起挽住沈汀寒的胳膊。
沈汀寒一动不动:“好。”
晚霞的馀晖透过窗户。
轻飘飘地落在了女孩的脸上。
整周都没有睡过好觉,鸠占鹊巢的下午,是沈觉夏这周第一次好眠。
长睫忽闪,沈觉夏抱紧怀里的被子,用脸颊贪婪地蹭了又蹭,直到心中的思念被熟悉的气味完全填满,才心满意足地下了床。
捏着被角还原床铺,沈觉夏穿上鞋子,关掉空调,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眼中的疲倦消解了不少。
收拾好心情,在书桌前坐下。
沈觉夏拔下手机的充电线,点开微信。
“季知节,你在干嘛呀?”
配图是一个小兔子头顶爱心出场的表情包。
季知节坐在病床旁的塑料凳上,正低着头在削苹果,忽然听到手机响起的特别提醒音,她指尖停顿,唇角不自觉上扬。
半靠在病床的季晚,好奇问道:“怎麽笑得那麽开心?你这是收到谁的信息了?”
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季晚,季知节捏着微微发烫的耳垂,小声说道:“就是今天…帮我们交了手术费的那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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