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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过了许多年,才终于有所好转。
恐惧是使人上进的好东西,她在心里磨着一把刀,一把能够取人性命的尖刀。
凌迩开始思考当年的事情。
为什么都觉得她应该听话将自己交给安螣呢?的确,安螣的地位超凡,甚至还拥有特别的能力,说不定她也能跟着沾光。一旦作为神女献祭给安螣,完成婚仪,她将长眠在安螣的陵墓之中,她的父母将会受到神明的恩泽。
可为什么,不能是安螣在依附“凌迩”?
她喜欢安螣,像是爱着一条缠住手腕的毒蛇,在他咬向她之前,只要她先一步将他摔下就好。
她的喜爱远没有那么浓烈。
黝黑的眼中映照着火光,她弯起了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无不可惜地说:“村长一定忙得焦头烂额吧。”
也许小时候的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但是被迫在外艰难求生多年后,凌迩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混乱主义者。
世界上没有非黑即白的东西,有的只是给予和索求。
捏紧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像是卡住鸡的喉咙,让其变成案板上等待死亡的白肉。
见证着村长倒下痛哭流涕诉说自己不孝大罪的丑态,凌迩失去了兴趣,转身离开。
刻着安螣名字的木牌已经完全碎掉了。
她把它们塞进了口袋里。碎片撞着打火机,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安螣在听到动静时的一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无数人的哭喊一起挤入他的脑海中,吵得他心烦意乱,拉着脸靠在窗边,想看那群吵闹的人类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映入眼帘的是冲天的火光。他意外地直起了身。
……怎么回事?
夜色被映照得通红,他烦躁地咬着手指,不断地在室内转来转去。意外的火情和昨晚梦到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对了,凌迩呢?
安螣定定地站在窗前,似乎期望能看见凌迩归来的身影。
忽然,束缚手腕的红线脱落了,像是两条虫在地上扭曲爬行。
凌迩的承诺在耳边回响,他生出一丝微弱的期待,试探性推开了门,刚踏出门一步,喉间的线骤然间缩紧,一股从天而降的力气将他死死地往回拖,把他摔在了墙壁上。
安螣咳嗽着站起来,眼中的神情烦躁而厌弃。手指扣着地砖,直至十指布满血腥的伤口。
果然只是妄想……他不能走出这里半步。
自身的无能让他痛恨无比,安螣站起来,一脚踢翻脚边的宝石,碎裂的声音传来,他不稳地喘着粗气。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他们全都该死!短短的一分钟内,他将他祖上三代骂了个遍,如同匍匐在阴影处的毒蛇一般嚼咽着苦痛,应激性抖着鳞片。
外面传来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人踩着枯败的树叶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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