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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像柏林那样的地方了,五十年代的柏林,好一个疯狂的派对。炸毁的街道逐渐修复了,有了颜色,亮起了灯光。先是肉店和面包店回来了,杂货店摆出了糖果和罐头,然後裁缝店和画廊也回来了。舞厅和酒馆像树根旁边的小蘑菇一样冒出来,间谍们聚集在这些音乐喧嚣的地方,像口渴的丛林狼围在泉水旁,有些人独自来,独自走,大部分人挽着女伴。最受欢迎的那家酒馆叫「金色鹈鹕」,用英文写的,本来瞄准的顾客群体是驻扎在柏林的英美空军,却慢慢落满了外交官丶情报官丶投机客丶有固定主人的杀手丶待价而沽的杀手丶诈骗犯丶走私者和刚刚轮班完毕的警察。常驻间谍们全都互相认识,有一段时间,为了捉弄克格勃,科里亚一走进「金色鹈鹕」,在里面喝酒的英国人就会塞小费给乐队,让他们演奏《知更鸟之死》,一首儿歌,曲调快乐,内容血腥。科里亚不为所动,踩着「谁杀了知更鸟」的节奏走向吧台,差不多在「鱼说,我用盘子接住了知更鸟的血」这句坐下,点一杯黑啤酒,酒保动作很快,在儿歌唱到掘坟墓的猫头鹰之前就把啤酒送过去了。半醉的英国傻瓜们在吧台另一头七零八落地唱完剩下的段落,「可怜的知更鸟!」什麽的,安德烈要是在场,也会跟着一起笑。
「金色鹈鹕」的特别之处在於,桌子下面安装了气动管,你不一定见过,是旧世界的古董,战前流行过,邮局和银行里都有,金属圆筒在管网里嗖嗖飞过,运送信封丶钞票丶珠宝和文件。酒馆前身就是一家邮局,空气压缩机和管网都保留了下来,原本的设想是方便顾客邀请陌生人跳舞的,但在你看来,管子每晚运送的成千上万张纸条里,有多少在邀舞,有多少是间谍在悄悄交谈?
纸片是午夜刚过的时候窜到安德烈的桌子上的。他已经等了超过四小时了,新年假期刚刚结束,「金色鹈鹕」还没有恢复平常的热闹,只有一半桌子是有人的。他懒洋洋地挪开酒杯,揭开金属盖,压缩空气发出细微的吸吮声。管道里躺着一张名片,正面印着铃兰和紫色缎带,背面有一个用铅笔写上去的数字,17。安德烈把名片收进外套内袋,抬起头,假装寻找侍应,看向第17号桌子。那里坐了个留了络腮胡的男人,脸色红通通的,不知道是本来如此,还是喝多了酒。络腮胡子掏出火柴盒,在桌子边缘磕了磕,似乎发现里面没有火柴了,把盒子塞回衣袋里。
安德烈短暂地和络腮胡子对上视线,拿出自己的烟,放到桌子上,开口朝外,暗号对上了。络腮胡子移开目光,抬手招来侍应,点了酒。安德烈取出一叠紧紧卷起的钞票,丢进金属管,送到17号桌。五百西德马克,现金,用来买一条关於克格勃的信息,不算贵。气动管又发出响声,17号桌送来了一个信封。络腮胡子再也没有看安德烈一眼,喝掉啤酒,结帐,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走了。
安德烈收好信封,仿佛什麽也没有发生,继续坐了十来二十分钟,假装欣赏钢琴师醉醺醺的演奏,直到侍应礼貌地告诉他「鹈鹕」要打烊了,才付了钱,离开小酒馆。他像平常那样回家,放上唱片,跟着旋律吹口哨,坐在床上,打开了信封。
一张纸条滑了出来,附带一张照片,一个高瘦的男人,站在某个无法辨认的建筑物门洞里,一只手探进外套里,不知道是准备拿香菸还是枪。照片是黑白的,但纸条描述了陌生人的外貌,棕色头发,蓝眼睛,大约六英尺高,名字碰巧也是安德烈,安德烈·奥尔洛夫,官方身份是苏联驻巴黎大使馆的防务参赞,但种种证据表明这人大概率是个克格勃。早在克格勃还叫「内务部」的年代,业内就有传言说莫斯科训练了一批「猎人」,专门在西欧活动,击落克里姆林宫不喜欢的鸟儿,不管这些鸟来自哪里,受谁的保护。汉斯极有可能死在这位猎人枪下,三年前,安德烈被迫造访太平间的那个晚上,这位可疑的「防务参赞」恰好就在柏林。而且,奥尔洛夫後天会再次途径柏林,妻子病危,他必须赶回莫斯科。
安德烈短暂地考虑过在机场拦住这位可能的「猎人」,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奥尔洛夫有正式的外交保护,就算没有,直接拖住一个奔赴重病亲属的人,实在是野蛮行为。他留下照片,把纸条带到厨房去,在水槽里烧掉了,灰烬冲进下水道。
他当然把这件事告诉了霍恩斯比,写在报告最後一行,仿佛这个信息并不重要,是发出电报前三秒才想起来的。确实,在那一刻,一个过路的苏联「猎人」并不显得十分重要。照片存入相应的档案,从安德烈写在页边的笔记看来,原本是打算分发给监控组的,出於至今不明的原因,最後没有发出去,也许觉得没有必要,也许就是忘了。奥尔洛夫的活动范围毕竟不在柏林。安德烈更加没有理由向莱纳提起这件事,小羊只是小羊,不需要知道幕後的运作。
1955年2月,隧道修建完毕,中情局如愿以偿,把长柄勺伸进了莫斯科和柏林之间奔涌的信息流里,秘密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巨大的录音设备日夜运转,录下严肃谈话丶下流玩笑丶调动指令丶抱怨丶对骂和令人困惑的黑话。隧道如此成功,以至於霍恩斯比一度认为,「麻雀」已经没有用处,安德烈是时候把他放归野外,再不联络。
安德烈也许同意上司的看法,也许不同意。无论如何,他二月份还是和莱纳在阁楼里见了一次。这没有道理,你看,「赫尔曼先生」近来并没有发出什麽指令,从隧道窃取的对话听来,他也没有在斯塔西总部露面。这些安德烈已经知道了,没有必要特意问莱纳。要是有人问起,他有一百个理由,他可以说,这个线人需要额外的心理支持,定期见面必不可少。也可以说,是他自己有新指令要给莱纳。不过,幸好,没有人问起,他躲过了解释,也不必思考自己是否也想见莱纳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了。
这次碰面没有留下书面痕迹,又是那种不适宜写报告的场合。伦敦不需要知道这些琐碎小事,泥地里擦出来的小小火花,高高地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是看不见的,也不屑於去看。我想再要一杯威士忌,你不要喝,你保持清醒。听故事的人最好醒着,乾杯。
第十七章
莱纳决定搬家。某一个温暖的四月早晨醒来,这个念头就在脑海里了。至少他是这样向安德烈解释的。「想找一个属於自己的地方。」莱纳提出,他现在有足够的钱,可以去更好的街区租一个小房间。
这一切都非常合理,安德烈承认道。不过小心了,每次他说你有道理,实际意思是,他觉得你毫无道理,而且立即要开足马力说服你改变主意。他不会说「别这麽做」,他会说的是,「你该早点告诉我,小鸟,我认识一些人,可以给你推荐棒极了的小公寓,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租金还可以打折。」
「我已经选好了。」莱纳说。
「是吗?那太棒了。」安德烈冲他笑了笑,点了支烟,把烟盒递给莱纳,後者摇摇头,情报官把香菸塞回外套口袋里,往圆形玻璃窗的方向呼出烟雾。
这是个暖和的春日,阁楼里甚至有些闷热了,安德烈早就脱了外套,挽起衬衫袖子。一瓶气泡酒放在写字台上,还是冰冷的,瓶身覆盖着一层细密的冷凝水珠。他轻轻把烟放到桌子边缘,着手打开酒瓶,一边和莱纳聊最近流行的歌舞剧丶猜测大暴雨是否会在周末突然袭击,顺便交换一些办公室的闲话,似乎已经彻底忘了搬家这件事。差不多等莱纳喝下两杯酒之後,安德烈才像散步一样把话题绕回公寓上面,问莱纳为什麽想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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