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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连累无辜的民众。
好一会,终於又听见动静。
箱子又往前推了一阵,推车猛然晃了晃,往上一抬,又落下,似乎跨过一个坎。
接着,「砰。」是关门的声音。
「喀丶喀丶喀。」是三段式落锁的声音。
庄天然猜想,现在是在送货员家里?上了锁,在这里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有人发现。
他不知道送货员绑架自己的目的是什麽,如果是为了钱财,大可以直接勒索,是什麽原因让他绑架跟自己毫无相关的人?
有一种可能,就是以杀人为乐的犯罪者。
庄天然被困在箱子里暂时动弹不得,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不能做,只能被动地等待送货员打开箱子。
万一送货员一打开就拿刀捅死他?他要怎麽躲?怎麽逃?
庄天然脑中不断想着方法,却怎麽想也想不到,只能绷紧神经注意每个动静。
「咚丶咚丶咚……」庄天然清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再一会,他听见另一道声音:「滴答丶滴答丶滴答……」
是时钟。
旁边有个时钟。
现在不管是任何声音,即使是再普通不过的声响,都会刺激庄天然的神经。
他听着时钟的声音,告诉自己冷静,就算对方拿刀捅自己,恐怕也很难一刀毙命,如果他能撑过第一个攻击,就有反抗的机会。
庄天然表情平静,却克制不住不停咽口水,他一面听着时钟的声音,一面努力思考。
现在已知的东西,就是时间的流逝。
庄天然读着秒针的声音,判断时间过去了一分钟。
而这段时间,周围始终没有其他声响,安静得像是无人存在。
送货员不知是离开了,还是仍在屋内。
庄天然揣测,如果送货员不在屋内,他也许可以趁机逃出去。
但如果送货员仍在屋内,他逃出去了,说不定会直接被攻击,而自己处於被动,且手无寸铁,无法正面迎击。
庄天然按兵不动,打算先掌握更多线索,再做行动。
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
庄天然开始觉得古怪。
如果送货员还在屋里,怎麽可能不走动?但他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这是不是代表送货员应该不在屋里?
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现在不逃,等送货员回来,说不定就迟了。也许送货员是去准备犯案工具,就像杀鸡前总要先拿刀。
他不知道送货员究竟打算做什麽,他只知道一点——他必须在送货员回来以前逃跑。
因为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明,为什麽犯罪者会将被害人直接带回自己的屋子,而不怕被害人知晓自己的身份。
除非他从没打算让人活着离开。
庄天然艰难地抹去滴到眼皮的汗珠。
不仅如此,还有第二个麻烦,他要怎麽离开这个箱子?
刚才他试过挣扎,箱子无法撑破,他摸了摸箱顶,中间有一条紧密的缝,应该是胶带封起的地方,但他没有美工刀可以割开……
美工刀!
庄天然忽然想起,记得在拆门口的包裹的时候,他顺手把美工刀放进了口袋里!如果没被拿走的话……
庄天然尽力扭动身体,用右手去碰左边口袋,果真碰到一块硬物。
他心中顿时充满感动,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并竭尽所能在脸上表现出了喜悦——如果此时有人看见他的脸,会发现这张万年面无表情的脸,皱着眉,唇角僵硬地颤抖。
庄天然握紧手上的美工刀,先割断手上束缚,再贴上箱顶的封口,打算试着拆箱。
他在有限的里困难地移动,终於慢慢看见一丝光线,在快要划开到一半时——他忽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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