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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犹豫地顿了顿,他皱起眉头,审视着始终挡在柳克丽霞面前的危险分子,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如果你还记得米勒娃,米勒娃·麦格的话,伊莎贝尔担心麻瓜社区会发生什麽意外,但她又没法放弃麻瓜的工作,于是打算先将她寄养在霍格莫德的父母家。米勒娃应该很乐于向你学点什麽,但是,学习地点只能在霍格沃茨。”
“?”里德尔啪地摔开简陋的座椅,“邓布利多,你可真不要脸。”
“你意下如何?”邓布利多没有理会激动的里德尔,“给柳克丽霞一些缓冲的时间,你可以先接触一下新的小朋友。”
米瑞尔沉默地垂着头,半晌,轻轻起身离开病床:“我考虑考虑。”
“可以先把柳克丽霞大脑中的保护解除吗?”
“我考虑考虑。”她直接幻影移形跑掉了。
“邓布利多,你可真不是个人,竟然会把自己的下属送给魔鬼。”里德尔还在换着花样骂骂咧咧。
邓布利多的确有些许良心不安。他的原则促使他极力避免将无辜的孩子卷入危险,但那一刻,他还是顺从了某种基于直觉的判断。
米瑞尔在作为老师时似乎会展现出更多柔和的人性,他相信她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伤害到米勒娃。
与此同时,他也生出了一丝疑虑。
柳克丽霞一直是个温和纯粹的好孩子,他听闻过她对米瑞尔毫不掩饰的喜爱。即便灵魂损伤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性情,他也并不认为柳克丽霞是会做出同归于尽这种选择的人。
如果不是她的大脑里存在着米瑞尔坚不可摧的防护措施,他甚至会更加怀疑是里德尔对她的脑袋搞了什麽鬼。
但是米瑞尔一直在强调,柳克丽霞是正常的。
“……”邓布利多严肃地看向重新摆正被他丢出去的座椅,正坐在角落里生闷气的里德尔,“汤姆,米瑞尔她果然——”
“她没有在生我的气。”
“我不是要和你说这个。”他掩着嘴清咳了一声,“你有没有设想过一个可能,柳克丽霞之所以会産生异常,其实是米瑞尔的刻意为之?”
“刻意?”里德尔不爽地反驳,“她有毛病吗,专门把人搞疯了来杀自己?”
“你年轻的新大脑现在只有十七岁,不是七十一岁,不要忘记了她从一开始就是想找人吊着命打架。”
“……那不一样,她不会和柳克丽霞动手。”
“或许是因为她没有想到,柳克丽霞竟然是第一个死得那麽频繁的人。”邓布利多谴责地注视着里德尔,“从你的复述中,我们得知的表相是,柳克丽霞因为多方面原因而産生了极端不满,从而想拉着米瑞尔一起去死。但如果这并不是一个特殊事件呢?”
“假如任何一位死亡超过一定额度的疯子战斗狂,都会像柳克丽霞一样想要米瑞尔去死,那麽就刚好同米瑞尔之前所描述的一样——虽然我并不能很好地理解——那个人会像按时上班一样乐此不疲地凑到她面前和她打架。”
里德尔的神色变了变,邓布利多没有错过这个转瞬即逝的破绽。
“魔法不变的底层逻辑,是期望的想象。米瑞尔辛苦构建出这样庞大奇妙的体系时,她的想象中是个什麽样的蓝图?她潜意识里想要创造一个什麽样的世界?”他表情严肃地揣测着,“今天通过她透露的话语,我能设想出的最糟糕的情形,是未来所有被她纳入这个体系的人,都会身不由己地,如同行尸走肉般,将她当做敌人厮杀。对此你知道些什麽吗?”
“不知道。”里德尔面无表情地否定。
“我们此刻不是对立的,汤姆。”
“我们也永远不会是一夥的。”
“无论我们是不是一夥的,现在都应当鲜明地统一一个态度——尽可能避免继续有人不正常地死而复生。”邓布利多高声强调,“你今天表现得如此急切,也不想看到以後还有更多人来杀米瑞尔吧?”
“你似乎误会了点什麽。就算你的假设成立,我也完全不在意会有多少失智的疯子跑来杀米瑞尔,只要不是柳克丽霞就行。”里德尔冷漠地否定道,“死而复生是一种优势资源,是弥补巫师人数缺口的唯一方法,我不会在计划中舍弃掉它。”
“这种复活显然有着无法消弭的副作用,战士们不该担受这样的折磨。”
“如果过于在乎每一个人的利益,就无法建立秩序,邓布利多。这是战争,不是你用来教书育人的过家家游戏。”
“人命也不是你的筹码和玩具,美利坚至今为止已经死了太多人。”
“哈,那又如何?很简单,如果你实在是看不过眼的话,就来杀死我。”里德尔第二次踢开可怜的座椅,嚣张地张开双臂,“为什麽不动手呢?是你不想吗?”
“你什麽也改变不了,伟大的白巫师。”他重重地砸上病房门,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
邓布利多捏着下巴自言自语:“他果然很怕米瑞尔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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