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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张亦可闻到一股味道,有些淡淡的刺鼻,又带着酒味。
那味道很熟悉,张亦可仔细思考回忆,终於想起,是药酒。
随即,张亦可又想到,这里是有药的。
那为什麽会没有药店和医院?
这实在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依旧没有思考的时间和馀地,那只手又摸上了她的脸。
张亦可头脑极速风暴。
药酒丶房间里的人丶工作失误……
一切的一切指向一个答案。
——这个人是她的第三位「母亲」。
那个张亦可还没有见过面的人。
现在,她要杀她——或许在这里用「回收」更合适一些。
张亦可头皮发麻,全身肌肉倏然绷紧,心跳加快。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而发出的巨大的砰砰声响。
第三位母亲似乎也听到了。
因为张亦可清楚地听到空气中突然响起的一声轻笑,与此同时,在她脸上缓慢摸着移动的手指也停了一刻。
张亦可很後悔没有趁着任意刷碗的空档去厨房把刀偷出来放在枕头下面。
那只手离开一瞬,药酒味在空气中溢散开来,张亦可猜测她是在往她自己手上倾倒药酒。
左侧肩膀处猛然一凉,是有手掌按上去。下方的床单被浸湿,湿漉漉的感觉一直发散到腰侧——当然不会是液体浸湿的,那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源於张亦可的恐惧。
她现在只着单薄睡衣,身体又小,力气更是小,白日里和那群孩子对上时,她尚有能打得过的保障,现在却是没有一点信心。
这时,张亦可陡然想到纪梧,心中骇然更甚。
她都害怕,那纪梧呢?
张亦可不愿意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在今天丧命。
那只手离开张亦可左肩,一秒钟後又是一股强烈的药酒味道,随即右肩被手掌按住,冰凉的感觉鲜明无比。
左肩却已经在发热——那温度几乎能称得上滚烫。
左右完全不同的温感逼得张亦可几欲疯狂。
这也代表着那人过於强烈的存在感。
张亦可无法忽视房间中的这个人,在一片漆黑的昏暗中睁大眼睛,瞪视着虚无的上方。
渐渐的,她终於冷静下来,心跳渐渐平缓,不再发出剧烈的砰砰声响。
那只手的主人也感知到,在张亦可右肩上按揉的动作停了一下。
张亦可吼间溢出一声笑,很轻,是她刻意模仿过的。
「……」
「你笑什麽?」冰冷的声音响起,那人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我很开心。」张亦可笑着说:「有人关心我,在我睡着的时候来为我上药,我好感动。」
张亦可问:「你是知道我白天被人打了吗?」
「你心疼我,对吗?」
「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吃亏哦。」
「我打回去了。」
「还把人打出血了。」
张亦可一句一句说着,那人的动作也一点点顿住,最後手掌从张亦可身上离开。
张亦可於是知道,自己没猜错。
假如父母换班是按照顺时针的规律,那麽从下周开始,这位母亲上的班次就变成了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的时间段。
她赌「打人」事件没有那麽容易解决,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是周六日父母和老师都休息不上班,这件事情就没有人负责,只能顺延到下周。
届时,需要去解决这件事的人,就变成了房间里的第三位母亲。
当然,张亦可这位当事人也需要在场,所以她还不能被回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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