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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很快提着饭盒过来,对着门口的人回道:“典狱长,东西到了。”
“开门送进去。”
狱卒摸出一串钥匙,利索地开了牢门,贴心地往里走了走,将粥和馒头放至沈书清身边。
沈书清艰难地擡起头,轻道了声:“多谢。”
狱卒点了下头,放完东西就出去了。
“等等。”沈书清叫住了他。
“能不能帮我跟裴大人说一声,就说我醒了。”
沈书清见门外之人没有发话,以为逾矩,慌忙解释:“如果不合规矩,就算了。”
典狱长回了神,忙道:“不是不合规矩,我只是没想到姑娘就让我带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寻常人进来,都要问东问西,交代这交代那,还要大声诉苦自己的冤屈。上头有吩咐,我们不能对姑娘网开一面,但姑娘有事,尽可麻烦我们。姑娘的话,我一定带到。”
沈书清领了这份心意,又道了句:“多谢。”
典狱长见沈书清没有别的事,就离开了。
手肿胀得疼,刚又砸了一下,现在更是发麻。
眼前的一碗粥和两个馒头,于沈书清而言,非囊中取物。
她只能佝偻着脖子,贴着碗沿小心地喝着粥,再用染了脏污的手臂夹起馒头往嘴里送。
热腾腾的饭食缓解了几分痛楚,果然民以食为天。
她撑起身子靠坐在墙沿,刑部大牢设在地下,墙上凝结了沉重的寒气,化为细密的水珠,浸湿了沈书清的囚衣。
牢狱密封而不见窗,不知是日是夜。
她又昏睡了过去。
荣安殿内,李玚倦怠地搅着朱砂御笔,拿起折子瞥了一眼,又扔回桌上。
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处理公文,可偏偏又堆积在案头,让人不得不注意。
亲眼目睹沈书清行刑,他只会比她更疼,回忆时仍觉触目惊心。
心被高高吊起,空荡荡的,寻不着边际,没有着落。
他已连着三日抓着裴漠不放,每日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沈书清依然昏迷着,不见醒。
他还私自偷偷问了徐太医,受了半个时辰拶刑,手是否还能恢复如初?
徐太医搓了搓手,斟酌了一会:“和原先一样,可能有些困难。不过好生将养着,手能和原来一样使上力气,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玚听完,蔫了半截,打发徐太医走了。
他正颓然地搅动着砚台里的墨水,掌事公公就踩着碎步进来传话:“陛下,裴大人来了。”
李玚手中的笔瞬间搁置在云山似的笔架上,激动道:“快请。”
裴漠一踏入殿门,李玚就忍不住问道:“沈书清她……”
“陛下,您先听我说完,正事要紧。”裴漠行礼道。
李玚磨不过,撩袍端坐,“说吧。”
裴漠呈上刑部整理的案宗,将李玚和傅深交予他的证据命人誊抄了一份夹在其中,如今案子完完整整已有脉络,三司已经全部详阅一致通过。
“陛下,仕子毒杀案的来龙去脉,刑部已经查实清楚,所归的证据也一一确认没有造假,皆为实证。言正嵩却为幕後主使,礼部从旁协助,酿成一桩大祸,更是连累了苏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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