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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里,陈桉站在路灯下翻起书来。
车辆往来穿梭,街灯连接成片,在喧闹繁华的都市,他的心境像脚边拉长的影子般,深邃而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响起脚步。陈桉以为是罗瓒来了。於是合上书皮,抬起眼。
“看啊,为什麽不看,我都买票了。我是想看电影,不是非要和他一起看电影。他根本就没搞清楚重点。”女生皱起眉头,单手抱胳膊,在原地走来走去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吐槽。
说完这句她蹲了下来,无情地摧残从地砖夹缝中冒出来的野草。陈桉垂下手,书在腰侧倒映出轮廓分明的长条形影子。
他压了下帽檐,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连呼吸都隐在了夜色里。
“啊,谁让他分手了还拉拉扯扯,活该摔个狗吃屎,丢脸的反正不是我。”应倪拔出最後一根草,用草尖戳地上的小石子。
不知道听到什麽,陈桉馀光瞥见她突然站起来,因为无法理解而变得有些激动:“疯了!我为什麽要在乎他的感受!”
“都说了,他和他那两个朋友有毛病……怎麽有毛病?你别管,反正有病!”
那天她和余皎皎还有时飞宇一行人逛商场,她先上完厕所出来,恰好听见时飞宇的朋友在背後议论余皎皎。
A让B去追余皎皎,B说余皎皎长得不行,A哼笑道:奶大屁股大就行。
应倪当即翻了脸,因为余皎皎在场,不好明说。反正一个下午加晚上都冲那俩男的甩脸色。时飞宇受不了,拉到一旁问她怎麽了,应倪一五一十告知,并让他和这俩人绝交。
时飞宇哎一声,说他们一向这样,爱打嘴炮而已,人很仗义的。
时飞宇要和谁交朋友她管不着,但她不想和烂人呼吸同一片空气。
看在时飞宇生日的份上,在KTV里她忍了又忍,结果时飞宇为了他们鸽了八点去电影的事。
分个手而已,没打死他都算好的。
陈桉见应倪越说越生气,收回视线,垂眼看手表,八点四十五,直达学校的公交车还有十五分钟停运。他往身後看了眼,罗瓒还没来。
然後就这样一直望着出口等待。
直到听到旁人不耐烦地说挂了,才下意识转身。
两道视线穿过昏黄的路灯对上,陈桉表情不变,应倪微拧了下眉头。
应倪比陈桉先收回目光,可能是不想搭理,也可能是戴了帽子没认出。目光碰撞後,应倪一直偏头看另一边,後脑勺对他。
相安无事後,陈桉继续低头看书。过了一会儿,一道刺眼的车灯打来。应倪站起来,揉了揉膝盖。陈桉知道是接她的司机到了,因为那是一辆豪车,司机摇下车窗叫小姐。
总算要走了,陈桉收回馀光,继续翻页。然而刚看完第一行,拉开车门的应倪恶狠狠地瞪来:
“乱看什麽!挖你眼睛!”
然後就是一声“怦——”
车门摔上。
直到黑夜里扬起的车尾气彻底散去,陈桉才掀起眼皮看向转角的街头。
而与此同时的车内。
司机吴叔叔问她刚才怎麽了,那个男生是同学还是陌生人。
应倪忙着拉黑时飞宇的联系方式,以及删除qq空间所有和他有关的说说。
“没怎麽,不认识。”删完後,应倪伸了个懒腰,“他一直偷看我,烦得很。”
吴叔叔担心起来:“在外要注意安全,要不电影就不去看了?”
“不行,我要去。”应倪执拗。
司机拿她没辙,想着等会儿只好在电影院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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