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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臂内侧的咬痕很快就红肿,深的地方还?泛了一些血丝,可他?仍然无知无觉。
涂芩发泄完以后把?头埋进病床里,冷静了一会,对自?己苦笑。
她这辈子都希望自?己自?私自?利,能无牵无挂,虽然偶尔会觉得孤独,会觉得缺爱,但是?从没有发现,得到爱以后再失去,会变得那么舍不得。
谢斋舲已经在那封信里把?话都说绝,他?连病床照顾的位子都没有留给她,字里行间都在让她往前走,一如他?一开始答应和她恋爱的时候那样,他?始终都知道自?己只?是?陪她走一段路。
他?不希望她有任何道德负担,他?一直强调,他?们之?间是?美好的。
但是?他?陪得太投入。
拉着她这个心里面一直缺了一个洞的家伙,一路往前。
现在洞被逐渐填满,可填满她这个洞的人却变得生死未卜。
她突然就不想向前了,因果线或许是?会转移的,缠在谢斋舲身上二十几年的因果线在他?想尝试挣断的时候收紧了力道,也绕到了涂芩身上。
他?们在一起只?有短短三个多月。
涂芩看着谢斋舲手臂内侧的咬痕,却觉得,她或许可以这样守着他?一直到他?醒来。
“你如果不醒……”她像是?威胁也像是?宣誓,“只?要?还?会呼吸,就不会有人放弃治疗。”
“到时候你那不怎么能赚钱的两兄弟卖房卖工作室,如果不够,我还?能贴点。”
让你就这样躺一辈子。
气死你。
谢斋舲就这样在病床上躺了三周,有两周时间都是?毫无反应的情况,医生每日查房的时候都会和他?们说,情况并不乐观,病人目前还
?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建议家属可以跟他?多聊天,他?说,这或许能帮助病人从噩梦里找到回归现实的通路。
医生都说这是?或许。
涂芩作为一个不信神鬼无信仰的现代人,除了看到遗书的时候发泄过?一通之?外,很少会对着昏迷的谢斋舲絮絮叨叨。
反倒是?金奎,可能因为没人贴胶带了,轮到他?守夜的时候,他?能说上一整夜,把?自?己嗓子都说哑。
涂芩不守夜,黑土剧组已经开工,她并不能像金奎金五一样每天守着,只?是?剧组收工之?后就会来看看,有时候会带着工作来,谢斋舲在这之?前已经把?资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她偶尔有需要?查漏补缺的,一般找金奎,金奎都能给她找到答案。
金奎说,这是?因为他?哥在出事前列好了清单。
“我总觉得,我哥应该是?预感到刘进想要?干什么的。”金奎在某天晚上碎碎念的时候,小声的同涂芩说,“他?最近一直在忙着处这些东西,交代后事一样,我一开始以为是?他?要?治疗了,怕治疗过?程出问?题才这样的。”
“他?可能……”金奎想了想,“预感到和刘家人是?不可能和平解决的,就想一次性解决。”
“之?前让老五跟着康立轩的时候,老五就跟我哥说过?,康立轩进去之?前和刘进见过?面,但是?我哥什么都没说,也没让老五去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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