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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之玉不明所以看着戚美熹的侧脸,和她搭在自己肩膀的胳膊,麦色皮肤让她眼神更加坚毅。
只听她说:“善衡,小玉是我的人,你怎么说抢就抢,偷人偷到我眼皮子底下啦?”又转头对杨之玉:“你呀你,还考察期,这么好的男人,考察个屁,赶紧纳了!”
好一个峰回路转,杨之玉在心里感叹高级。
在戚美熹的要求下,三个人在超市外的茶餐厅吃了个简餐。
用餐过程中,戚美熹言笑晏晏,落落大方,说话非常有分寸,让人感觉极为舒服。
她聊了好多,和杨之玉分享了高性价比的健身房,物美价廉的小众商店,还有好吃的馆子。等聊到家庭时,她看向一直沉默吃饭的荣善衡,问什么时候把我们之玉带回去给玫姨看看?
玫姨就是程玫,是荣善衡的后妈,杨之玉倒是知道荣善衡的那复杂的原生家庭,只是很少听他谈起,但显然,戚美熹这么问了,那人家该是常客,对荣家了解更多更深。
杨之玉始终不理解,戚美熹为何如此钟情于他,难道也和自己一样是外貌协会的?
当然,她承认,荣善衡温良的品性确实比较讨女人喜欢,尤其是这种外柔内刚的女强人,就像女儿国国王对唐僧恋恋不舍,不仅因食色性也,更因那唐僧敦厚纯善,有如此内外俱佳之人在侧,还理什么朝政,把国家交与他算了。
也许正如何诺舟曾对自己说过的,戚美熹这种“高贵身家”的人,已经不在乎对方是贫穷还是富有,只要对方合她的口,满足她的某种欲望便好。
荣善衡说过,戚美熹只是由于他父亲的原因被迫发展的朋友关系,她曾大胆示爱,对他围追堵截,无济于事后,又做回朋友。
杨之玉问她为什么不接受她的追求,“白天鹅”一般的女人都不要,到底想要啥样的?
荣善衡却反问她:“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她好呢?我并没觉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之玉惊讶:“最基本的一点,你不觉得她漂亮吗?”
荣善衡摇头,抱住杨之玉,阻止她继续这个话题。
相由心生,他看见戚美熹,就会想到程玫,一样的体贴柔顺,一样的花颜月貌,一样的目光锐利,以及一样的——那深深掩藏在眼底又时不时从幽暗瞳孔折射出来的——跋扈。
杨之玉侧过脸瞧他,看他如何应对,只听他回复:“这是我和之玉的私事,同外人无关。”
这话有点重了,戚美熹却也接得住,音色柔风细雨般滋润:“善衡,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再怎么说,玫姨是真心对你好,毕竟是亲姨、亲人,怎么着也得和她知会一声呀!还有荣叔叔,他迟早会知道的,就算你不说,他也会隔三差五找我闲聊天,套我话呢……我要不接电话,他就打给我爸,我爸要不帮忙,荣叔叔就约他出去打高尔夫,我爸回来只好板着脸找我问,最后转来转去,就折腾我一个人了……你们这群大男人,好意思么,真是死要面子!”
她目光充盈着无尽体贴,看得杨之玉胃里反酸。自己不能表现得急功近利,尤其对不太了解的事情,说太多反而显得拙劣。可心里有气,右手一抖,刚叉起的厚多士小面包块都没抹上冰激凌。
杨之玉也觉得奇怪,她一直以为荣善衡跟着他爷奶在农村生活,是个典型的留守儿童,只不过后来凭本事发达了,父母早已离婚不管他,他对父母的感情也淡薄。可听戚美熹这么一说,怎么觉得不像说荣善衡,好像在说哪个大族家的少爷。
荣善衡气息不稳,也不知道他是赌气还是紧张,竟脱口说了句:“等我和之玉领完证,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杨之玉差点把好不容易吃到嘴里的冰淇淋从鼻孔喷出来!
刚才还说见父母呢,怎么就一步到位直接领证了?
诧异中,戚美熹笑了笑,越笑越大声,最后捂着嘴摇着头,感叹:“你呀你呀,就怕激将!”
又望着杨之玉,真切道:“瞧见了吧,被我这么一说,你们进展是不是快百倍?”摊出右手让杨之玉握:“你们的喜酒必须有我这个神助攻的份!结婚我要做主桌!”
杨之玉仓促握了手,又仓促看荣善衡,想辩解说自己没想那么远,但荣善衡适时拉了下她小手指,她察觉到他目光温柔,唇紧抿,对她微微点头。她懂这个表情,意思是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对方不是客套,多说一句都是陷阱。
她明了,点头,对戚美熹尴尬一笑,说谢谢戚总,这么掏心掏肺帮我。
戚美熹明眸闪动:“我和善衡一起长大,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所以啊,以后不能躲着我哦,我可是至亲!”
既然她打亲情牌,那干脆打到底,不然这一晚上也太憋屈了。
杨之玉拉过荣善衡的一只手,轻轻覆在自己肚子上,羞涩一笑:“那是,按照我老家规矩,等孩子出生,您这做姑姑的,还得给我们宝宝买双鞋呢!要不这亲啊,就断啦!”
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回家路上,杨之玉握着方向盘,食指轻敲,问荣善衡刚才茶餐厅一叙到底是何意?
荣善衡靠上颈枕,微微合眼,嘴角有笑意:“你是问咱俩领证呢,还是我的家庭构成呢?”
“都不是啊。”杨之玉诧异:“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是为了激将她。”
荣善衡骤然睁眼,心里思忖,她难道一点都不想更深入了解自己吗?
“我只想知道,戚美熹对你啥意思,她口口声声说什么助攻,什么至亲,我怎么觉得她有点挫败感呢,想憋个大招,放长线钓大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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