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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艾陵战虽胜犹败 伍子胥直言不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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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站在艾陵战场之上，望着眼前的尸横遍地残肢断臂和满地鲜血，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这场大战最终以吴国的胜利告终，但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吴国为此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艾陵之战，吴国整整损失了一支精锐的水军，那些曾经乘风破浪、英勇无畏的将士们如今已长眠于这片土地之下。而己方的陆军同样死伤惨重，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永远地消失在了战场上。这一场大战可谓是惊心动魄，有惊无险。

回想起战斗中的一幕幕场景，夫差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如果当时齐国各派能够团结一致，共同抗敌，并且城中的兵力全部倾巢而出，那么战局很可能会是另外一番景象。然而，幸运的是，那田常心怀谋略，并未让这样的情况生。也许正是因为田常的种种算计和权衡，才使得吴国最终能够艰难取胜。但即便如此，这场胜利所带来的巨大伤亡依然令夫差难以释怀。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艾陵之战中，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吴国军队犹如猛虎下山一般，以锐不可当之势向敌军起了猛烈攻击。经过一番激烈厮杀，最终吴军大获全胜，并成功地俘获了以国书为的众多大夫。这些大夫们平日里威风凛凛、趾高气扬，但此刻却一个个垂头丧气、狼狈不堪。而除了这些重要人物之外，吴吴军凯旋而归，此次战役他们取得了辉煌的战果——竟然缴获了多达八百乘的战车！这些战车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远远望去，仿佛一条巨大的钢铁巨龙蜿蜒盘踞在战场之上。它们那冰冷坚硬的外壳闪烁着寒光，散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要知道，这些战车曾经可是敌国军队最为引以为傲的强大装备啊！每一辆战车上都配备了精良的武器和坚固的防护设施，能够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然而，此时此刻，它们却沦为了吴军胜利的战利品，这无疑是对敌军士气的沉重打击。

此外，除了这数量惊人的战车之外，吴军还斩获了足足三千颗甲。在春秋时期，兵车一乘通常会配备四匹马，以及十名甲士和十五名步兵。而这里所说的甲士，则是那些身穿着厚重铠甲、手持锋利兵器的精锐士兵。他们经过严格训练，战斗技巧娴熟，是军队中的中坚力量。三人立车上，立左的用马箭，立右的用矛，中立的驭马。中立的三人通称甲。

身为参战国之一的鲁国对那些战车可谓是垂涎欲滴、梦寐以求。毕竟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强大的军事装备对于国家的存亡兴衰至关重要。于是，鲁国的君臣们为此展开了一场激烈而又紧张的商议。

而另一边，吴国的夫差面对鲁国的请求，心中也是百般思量。尽管他自己一时间无法将这些珍贵的战车全部运送过去，但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卖个人情给鲁国的君主——鲁哀公。

最终，夫差慷慨地表示愿意将这些战车赠予鲁国，这一举动无疑让鲁哀公欣喜若狂。他感激涕零地接受了这份厚礼，并对夫差的大度和仁义赞不绝口。就这样，那些原本属于吴国的战车成为了鲁国军队中的一员，为其日后的征战增添了一份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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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回朝之后，夫差心中最为急切之事便是前往那姑苏台章明宫。因为在那里，住着他此生最为钟爱的女子——西施。当西施听闻夫差即将归来的消息时，便早早起身开始精心梳妆打扮起来。她轻施粉黛，朱唇微点，蛾眉淡扫，一头如瀑的长被挽成精致的髻，再插上几支珠翠步摇，更显得娇俏动人。而后，她身着一袭华美的衣裙，袅袅娜娜地来到宫门口，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夫差的到来。

终于，夫差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只见他身披金甲，头戴战盔，胯下战马雄姿英，身后跟着一众凯旋而归的将士们，气势恢宏。夫差一眼就望见了站在宫门口翘以盼的西施，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去。还未等走到近前，夫差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爱妃近日可好？可有受到什么委屈？”言语之间满是关切之情。

西施望着眼前这个历经战火洗礼却依旧英姿飒爽的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蜜意。她微微福身行礼，轻声说道：“大王，妾身一切安好，只是日日思念大王，盼望大王早日平安归来。”说着，眼眶竟有些湿润了。

夫差见状，心疼不已，一把将西施拥入怀中，激动地说道：“亲爱的，这些日子寡人征战在外，让你独守空闺，受尽了寂寞冷清之苦。从今往后，寡人定会加倍补偿于你。”

西施依偎在夫差宽阔的胸膛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夫差，柔声说道：“大王您乃是当世最为伟大的英雄豪杰。每当捷报传来之时，宫中众人皆欢呼雀跃，激动万分。妾身深知，我们的大王定能成为这天下共主，一统江山！”

夫差自从回国之后，内心一直处于一种复杂而纠结的状态之中。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心中对某些事情有所亏欠，还是因为过于深爱着西施，以至于当他抵达姑苏站时，见到前来迎接自己的西施那娇美的面容和深情的目光，所有的疲惫与忧虑都瞬间烟消云散。

随后，夫差便被西施接入了宏伟壮丽的章明宫中。这座宫殿乃是夫差专门为西施所建，处处彰显着奢华与精致。然而，自进入宫殿那一刻起，夫差仿佛忘却了外界的一切纷扰，一心沉醉于与西施相伴的时光。他们一起漫步于庭院之间，欣赏着盛开的花朵；一同坐在亭台楼阁之上，品味着香茗美酒。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间，夫差已经在章明宫中待了整整一周之久。

就在一天夜里，夫差沉沉睡去，进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梦中，他看到章明宫里那棵高大挺拔的梧桐树竟然轰然倒下，粗壮的树干横躺在地上，原本繁茂的枝叶也变得枯黄凋零，宛如一片死寂的废墟。紧接着，他又现大殿之中不知何时流淌着一股水流，水波汨汨，出刺耳的声响。更令人惊讶的是，大殿的墙壁上竟然镶嵌着一对巨大的板斧，寒光闪烁，让人不寒而栗。与此同时，耳边还传来阵阵女子的哭泣声，那哭声凄婉哀怨，如泣如诉，听得人心碎不已。

夫差从这个诡异的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满是冷汗，心跳急加快。他瞪大双眼，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境。“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啊？”夫差喃喃自语道，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便迫不及待地召集了伯嚭等大臣们入宫，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关于这个梦境的解释。

这是夫差回国后第一次宴请大臣，吃到差不多时，夫差讲起了自己做的那梦，因为有过公孙圣解梦被杀的事，大臣们都只找好话讲，歌功颂德，极尽阿谀奉承。如伯嚭所言：“大王，梧桐树乃吉祥如意之树，大王北上伐齐，虽经一番曲折，可最后取得胜利，说明大王的英明伟大。大殿里有水流淌，清泉从大殿而过，说明我们吴国在大王的领导下，政令通畅，国势强大，势不可挡，如同斧钺击向齐国，在这次伐齐之战中，打败齐国十万大军，齐简公不得不率大臣向大王投降，真是居功至伟！来，大家敬王上一杯，祝王上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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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哈哈大笑，但是，他多么想听听伍子胥的说法啊，毕竟，伍子胥当初是反对他北伐的，接下来他还要去黄池会盟，以确定霸主地位。

夫差面带得意之色，目光炯炯地盯着伍子胥，语气略带挑衅地道：“叟啊，想当初你可是极力反对我北上用兵的。然而如今呢，朕率领大军凯旋归来，可谓是大获全胜！不知此时此刻，你心中作何感想呀？”

伍子胥听闻此言，面色凝重，他先是微微颤抖着身子，然后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接着用一种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说道：“老夫原本实在不愿多言，唯恐不慎扫了王上您此刻的兴致。但既然王上执意要听老夫一吐真言，那么老夫也只能直言不讳了。”

伍子胥端起酒杯，一口喝了杯中的酒，而后目光冷冽地望向夫差，缓缓说道：“大王啊，您可知道那梧桐树突然倾倒意味着什么？这可是大凶之兆啊！原本美好的局势即将被彻底打破，那些看似顺从的臣子们或许早已心怀不轨，正在暗中策划着一场可怕的反叛。而大王您的宏图伟业也极有可能因此遭受重大挫折，陷入重重困境之中。”

他稍作停顿，接着又道：“再说说那把斧子吧，它象征着强大的力量和权势，但出现在大王您的梦中却绝非好事。还有那大殿里流淌的水以及哭泣的宫女，此等景象分明预示着山河破碎、家破人亡，乃是亡国的不祥之兆啊！”

伍子胥越说情绪越激动起来，他那原本还算沉稳的语调逐渐变得高亢激昂，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与不满一吐而尽。

“想当初啊，您身为堂堂一国之君，本应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却一意孤行，执意要盲目北伐。可最终的结果又怎样呢？虽说咱们在艾陵之战中勉强侥幸获胜，但这场胜利的背后却是无比沉重的代价——整个水军几近全军覆没！无数英勇无畏的战士葬身沙场，鲜血染红了江河湖海。这惨烈的景象难道不足以让您警醒吗？吴国因为您的冲动决策而遭受重创，元气大伤。”

说到这里，伍子胥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紧接着，他继续痛斥道：“然而，更令我无法容忍的是，当您凯旋回国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怀着敬畏之心去祭祀那些在战场上舍生忘死、英勇捐躯的将士们，以告慰他们的英灵；也不是亲自前往探望和抚慰那些因战争而失去亲人的家属，给他们带去一丝慰藉和温暖。相反，您竟迫不及待地一头钻进姑苏台西施的温柔乡中，沉醉于声色犬马之中，全然不顾国家的安危和百姓的死活。”

此时的伍子胥已是痛心疾，他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叹息，那满脸的哀伤与失望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最后，他直视着夫差，怒声吼道：“那些失去了丈夫的妻子们，每日以泪洗面，生活陷入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之中；那些失去了儿子的母亲们，白人送黑人，心碎欲绝；还有那些失去了父亲的孩子们，从此孤苦无依，在艰难困苦中挣扎求生。他们的哭声和哀嚎响彻天地，您听到了吗？作为一国之主，您怎能如此不负责任，如此漠视生命？夫差，您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伍子胥此时已然彻底失去控制，他瞪大双眼，怒冲冠地吼道：“大王啊！您虽然取得了这场胜利，但您竟然将那八百辆战车拱手送给了鲁国！这无异于在咱们吴国的边境处，亲手扶持起一个拥有上千辆兵车的强大国家呀！您怎么就能如此深信鲁国不会生任何变故呢？还有那越国，一下子出动了整整三千兵力！我可是仔细调查过的，这些越军平日里训练有素，如今经过这场战争的磨砺与锤炼，更是成为了三千名精锐之师！没有您下达明确的命令，谁能阻拦得住他们班师回国？自此以后，吴国不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将面临着强劲的敌手，局势可谓是岌岌可危啊！怪不得您之前会做那样的噩梦，想必是地府之下的先人在向您出警示了吧！”

夫差听到这番话后，顿时怒火冲天，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伍子胥大骂道：“好你个老匹夫，居然胆敢这般污蔑寡人的决策，本王今日定要取你性命！”然而，伍子胥却只是仰天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又端起酒杯，狠狠地灌下一大口酒，然后冷笑着说道：“哼！我伍子胥早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话音未落，只见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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