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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不了,那就去吧。就选条大的丶黑的,横竖那边没有,即便有,她说远远瞧见,又没细看。像不像的,谁也没个准。
五太太嘴里没一句实话,碧玺领她去後巷,叮嘱她不要东张西望後,又绕一段路,到了一处清静的小院前。
院子里有狗,一条黑的,高高壮壮。一条白的,只一捧大,躺在旧篮子里呼呼大睡。
大黑狗已经齐了,根本不用选。
碧玺留在门口不动,叫她过去瞧瞧像不像。
大狗朝她们狂叫,巧善心慌。
少年一手牵麻绳,一手拍狗头,震慑它两句,转头哄她不要紧,训狗,再哄她,如此来来回回,一人一狗逐渐靠近。
「碧玺姐姐,是有点像,可上回离得……欸,人呢?」
少年抬起袖子,好叫她看得见藏在里边的旧帕子,压声说:「早走了,姑娘别慌,这畜生不用你管,禾爷在里屋等你。」
啊?
他轻拽狗绳,那狗一改先前的凶样,乖顺地坐下,吊着舌头朝她摇尾巴。
偏房的窗上传来闷闷的敲击,一慢两急,她疾跑进屋,果然看到炕上坐着他。
「莫非碧玺也是你的人?」
他笑道:「你再想想。」
「那就是她听太太吩咐,故意丢下我。」
五太太要除掉她,犯不着说好话,丢她在这,是还要用她。叫外边这人教她训犬,好进到後院,盗取大老爷的东西。
这妇人歪心思很多,可惜不知道早已掉进别人的陷阱。
他点头,她还有疑问:「是不是还打算教我撬锁?我不明白,她要找的是什麽箱子匣子,就算我能得手,我又不会飞檐走壁,怎麽逃得出去?总不是银票吧?我还没见过呢。」
「不是。」他摘下荷包,解开口再丢给她,自个专心冲茶,将茶碗推到她面前,柔声说,「赵家出的新茶,那个赵家。前些日子赵小姐出嫁,我替老爷跑腿送贺礼,才得的,你尝尝。」
茶很香,好喝。
荷包轻飘飘的,里边全是纸。她总算见着银票了:伍拾两,伍拾两,壹佰两,壹仟两……
她不敢碰了,哆哆嗦嗦问:「这个是一千,对吧?」
「你没认错。」他笑眯眯地点桌面,提醒她,「坐下说话。」
对对对,不能耽误他的事。
他言简意赅,把五太太的心思和他的应对之策都说了。五太太身处内宅,能用的人只那几个,他在外边提早布局,把她要的狗和人凑上来,这就成了。
「天黑前再回去,想去哪逛就上哪逛,想吃什麽就买去。走!」
「要是被人看见……」
「怕什麽?穿上。」
她听岔了,赶紧将银票整理好,叠得整整齐齐放回去,再捧着荷包递给他。他接过来系在腰上,掀开身侧的蓝布,将下边藏着的斗篷拿给她。
絮了棉,镶了毛,带雪帽,看着就暖和。青白缎地,零星绣了些蔚蓝色小蝶,好看又不张扬。
她捧着它,不知所措,迟疑道:「这是……小姐们穿的。」
他大步走到门边,回头催:「王家小姐,我们该走了。」
「真不要紧吗?别别别,我穿,我这就穿。」
眼见他蹙了眉,她赶忙抖开,匆忙为自己披上。
小姐的斗篷罩上身,丫头背上烧得慌,心里虚得慌,不忙系扣,弱弱地说:「要不我也姓赵吧?」
他再次停下,回头望着她,盯到她老老实实把雪帽戴上了,才说:「姓是那麽好改的?以後再说,走了。」
其实统共没走几步,院门口有轿子在等,他骑马,她坐轿,像那年小姐们上圆缺寺的样子。
他领她逛了几个地方,买了抹上不妖精的口脂和面脂。店家贴心地提醒:冬日又干又冻,可以挖些面脂擦手。买完东西再去药铺,把脉开方,但没取药,接着吃吃喝喝,让她过足了千金小姐的瘾。
天擦黑,再拿对牌从后角门回去,果然没人说她。五太太嫌脏,不打算见她,碧玺将人堵在台矶下,叫她好好洗一洗,明儿再去。又劝她勤勉:早一天将狗训好了,老爷能早一天高兴。
初九再去,狗在,摇着尾巴来迎她。少年也在,把狗牵回去,把睡篮子的小白狗拿给她玩。
赵家禾没空出来,留了两个身强力壮的老妈子在等她。
依然是吃喝玩乐:老妈子们陪她去戏院听戏,再去梅园转一圈,看看白梅。
初十下大雪,不出门,老妈子教她玩叶子戏。他中途来了一趟,陪她们玩了几把,玩得又快又好。因身上事多,坐一会又要走,临走单独叫她,叮嘱几句。
巧善心里有了数,回去就说这狗不错,方才独自牵着狗走了两圈。
碧玺动了动鼻子,到底没好意思凑近了闻,只说天冷,叫她别洗澡,免得着凉,又叫她明早卯初就过来,太太有话要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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