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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些人自以为胜券在握,热情高涨讨论怎么对付褚颀时,他抱起四肢发麻的她,从东北角开溜。
远处观望的人,立马在西南面闹出动静。
天亮后不久,镇南侯就很有诚意地送来账簿,又说已经派人去召调粮督粮的官员,等人到了,想问什么都能问。
他见褚颀又将簿子递给了傻侄子,暗自发笑:好好的家业,就要败光咯!
“褚兄慢慢查,我头还痛着,先去歇一歇。失礼了!”
“请!”
提早记了要紧的字形,又备了窥筒,但有些附加的字太小,在房顶上趴着看不清,那就看算盘,还有因师爷身影遮挡而漏看的地方,借这假本子对照,能补齐了。
巧善专心致志忙,两个男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在看她。
褚颀盯着她写的总数,因惊讶而目露赞赏。
赵家禾忍不了了,走到他跟前,打手势示意借一步说话。
褚颀跟出来,他便细说了书房所见,来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细细致致,好拖延时间。
巧善清完一项,起身来找褚颀,指着本子说:“我猜他怕把自己绕进去搞昏头,因此扩数时制定了规则,每一战死残都是加三成,抚恤银
记录在册的兵战死以后,家属能拿点钱或者米,几十两的样子。战场上致残的人能吃一段时间国家粮再返乡,也能领补偿。
就会多出来几万两。投军人数上,这几个地方加了两成,白钵县只加一成,安山县是三成……我不知道营中实数是多少,照着他这规则倒推,得出来的粮资是这些数,别的还没算。”
“你估的没错,这一战之后,呈报里确实是二十七万。”褚颀点头后,顺口帮她解了惑,“白钵县崇佛,寺庙多,出家的人多,本就少了劳力,募兵自然少。”
巧善恍然大悟,跟着点头,又问:“他虚报了这么多人,排阵之后,几行几列,一查便知。他们怎么敢……”
“附近多的是人,衙门也有,随时能拉来充数,我估摸着昨晚筹划好,已经召齐了。还可以先死后生,再造身份重新投军。虚报敌军数量,将战事延长,又能多立名目捞钱。三十两的抚恤银子,经层层克扣,到遗属手里的可能就几两,最多十两。”
居然有这么多使坏的门道,巧善不由得长叹。
褚颀劝道:“早些查办,能补的尽量补上,不能寒了人的心。”
褚大人忧国恤民,褚家军里必定没有这些龌龊。
巧善欣慰地点头。
两人有来有往,赵家禾看得眼酸,赶忙插一嘴打断他们:“如此看来,这师爷有点本事,把假做得滴水不漏。”
褚颀点头,示意巧善接着去做,他翻着手里真假本一一对照,脸色越来越沉。
好时机,赵家禾借回避之名,去里边抢活干。
“昨晚累着你了,眼睛疼不疼,胳膊酸了吧?你报数,我来写。”
果然还是他最会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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