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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这里所遭受的一切,她只能如数承受。麻木的接受,熬过一天算一天。她吵过闹过,歇斯底里过,可是清醒後,现实依然如此,不会因为她承受不了就放过她。
所以现在,她都会先装作若无其事,但她知道,她的内里正在一点一点腐烂。
夏藤想,总有一天会崩溃的。
可是那一天还没来,没来之前,她会一直这麽忍着。
*
许潮生和丁遥在昭县呆了三天,第四天,夏藤请了天假,去车站送他们。原本想送到机场,丁遥说算了,怕去了想抓着她一块儿走。
她仅有的好情绪也要被他们带走了,夏藤脸上挤不出笑,丁遥和她拥抱,拍拍她的背,在她耳边说:“下次就是你回来看我们了。”
或许不会太久,夏藤点头,“嗯。”
许潮生裹上遮挡半边脸的围巾,鼻梁上一副巨型眼镜框,全副武装。他看夏藤,又看她身後的县城,最後什麽也没说,简单地道了别。
有些东西,是她带不走的,如果她处理不好,会永远走不出这里。
两人拉着行李箱走了。夏藤看着他们没入人群,消失不见,心跟着重重沉下去。
……
元旦收假,夏藤晚一天回到学校上课。早上上楼,快要经过二楼那个大平台,她已经听到一群人凑在那儿聊天。
那是祁正那群人的老地方,旁人过到那一层,恨不得贴着楼梯扶手走过去。
有人唤了声“阿正”,夏藤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来学校有段日子了。可是上到那一层,她确实看见了他。
祁正不穿校服了,头顶兜着衣服後的帽子,靠在栏杆上,听别人跟他讲话。
他看见夏藤,淡淡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後挪开。原本和他讲话的人停住,以为他要过去,谁知祁正靠着没动,侧目,“继续说。”
一群人看看夏藤,又看看祁正,察觉到了什麽,有人想,幸亏刚才没出声调侃。
夏藤很快接受了祁正对她的态度,这是她曾经求之不得的态度。
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她想,就当做初雪一场梦,雪停一场空。
没什麽,她无所谓的。
*
接下来的一天,祁正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他看不见她。
她曾经有一点动作都能落进他眼里,要随时保持他找茬儿的状态,像今天这样安静一整天,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才有过。
他是怎麽回来的,他没跟她说,不过也不难猜,她没忘记他那个做事干练的姨妈。
祁正无视她,也好,她能少很多麻烦。
可她远比不上祁正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也不如曾经的江挽月洒脱。其他人都能感觉到夏藤萦绕周身的低气压。
她仿佛他一时兴起逗过的宠物,没兴趣了,就撇开了。仅一天,女生们看她的眼神就从某种敌意变成了同情。
放学之後,夏藤背着书包独自离开,秦凡终于忍不住了,问祁正:“你们俩怎麽了?”
祁正脸上的某些僞装也逐渐褪去,“没怎麽。”
“没怎麽是怎麽……”
“就他妈没怎麽!不想伺候了,她爱怎麽着怎麽着。”祁正突然发怒,凳子一踢,人也出去了。
……
那天之後,夏藤没来。
第一天,没人觉得不对劲,祁正踩着她的座位凳子睡了一天。
第二天,还是没来。祁正把桌子往前推了一大截,夏藤的位置挤成了一条窄缝,他想着明天她来会怎麽质问他。两天了,他再怎麽生气,也得看着她那张脸生气。
第三天,秦凡在祁正阴沉沉的脸色下,问江澄阳夏藤是不是生病了,江澄阳说不知道,这两天倒是见过沈奶奶出去买菜,看着没什麽事儿。
那天晚上,祁正纠结两个小时,最後纠结到脸不要了,给她打电话,关机。
第四天,祁正一大早红着眼睛去了学校,他在办公室门口堵到田波,问夏藤怎麽了。
田波“呃”了一会儿,走进办公室,声音很低,“她妈妈打电话给她请假了。”
“她妈?”他听到的多是她姥姥。
“对。”
“请了几天?”
“这个没说。”田波整理桌上的书本,“对了,你要是想往前坐一排也可以,夏藤可能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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