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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记忆缓慢地涌上来,没记错的话,这是搬家那天,陆培风送给我的画。
二十多度的房间,一阵凉意从我脚下蔓延至头顶,仿佛无数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盯着我。亮灯之后,小红点不见了,我把画框取下来,发现后面连着一根线。
一端延伸至画框里,一端消失在墙壁之后。
是什么……
自从工作室搬到这里,房间里的一切布置我都没有动过,更别说一幅好端端挂在这里的画。
画框下面立着一张窄窄的边柜,刚好挡住那根线,我把线拔掉,手抖着拆开画框,在画布和背板的夹层,一个u盘大小的监控摄像头藏在那里,像一只死掉的黑色的昆虫躯壳。
我一瞬间全身发麻。
也就是说,将近三年时间,我在这间休息室里的一举一动,都被屏幕后面的某一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咚咚,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我一激灵,手里的摄像头咣当一声掉回柜子上,只听章珺在门外说:“谈老师,电闸修好了。”
我稳住心神,扣倒相框盖住摄像头,说:“你进来一下。”
章珺推门进来:“找我有事吗?”
我问:“陆总今天在吗?”
“陆总?”章珺想了想,“他不在诶,这两天都没见到他。”
“你给他打个电话,说我有事找他。”
“现在?”
“嗯。”
“好。”
章珺重新关上门出去,恶心和恐惧缓缓袭来,我一阵头晕目眩,撑着柜子勉强站稳。
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就好像每天用来喝水的水杯,拧开盖子,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虫卵。
更恶心的是,这个水杯我用了二十年。
你说过你不会骗我
陆培风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的沙发,拆开的画框和摄像头摆在面前茶几上。
他推门进来,我抬眼望过去,视线交错,他正要开口,目光停在我面前的茶几。
我清楚地看到,他微微皱了下眉,随后恢复如常,快得像我的错觉。
他走过来,像平时那样,用最普通不过的语气问:“章珺说你找我,什么事?”
我没心思拐弯抹角,忍着恶心说:“我在你送我的画里发现摄像头。是你干的么?”
“摄像头?”陆培风面露疑惑,然后低头看了眼茶几上的画框,问,“这幅画?”
“你一定要演这种拙劣的戏吗?”
“演什么戏……小蕴,你怀疑我?我们每天都见面,我没有必要在你休息室里装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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