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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峰做的那些事,我代他向你道歉。如果他还有机会出院,我会和他一起,亲自去你父亲墓前赔罪。”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我身后的房门再一次推开,江荆拿着报告单走进来,我回过头,刚好遇上他的视线。
江荆脚步顿住:“你来了。”
我说:“嗯,我来接你。”
“等我一下。”
他走过去,把报告单交给宋筝。
宋筝说:“既然小谈来了,你就先走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江荆点点头:“我爸醒来的话,给我打电话。”
“好。”
江荆回身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走吧。”
房门关上之前,我用余光回看,宋筝仍然静静站在那里,望着我和江荆的背影。
天已经黑了,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初春的夜寒意袭人。
我和江荆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他沉默不语,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很久,他问:“带烟了吗?”
我摸摸口袋,掏出皱皱巴巴的半包烟,和打火机一起递过去。
江荆不许我抽烟,这半包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
他接过烟盒,抽出一根,想了想,问:“你要么?”
我问:“我能吗?”
江荆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无奈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我的话?”
我小声:“我是被你念叨怕了。”
身后的医院大楼灯火通明,照出江荆朦胧的轮廓,我就着他的手点燃嘴里的烟,深吸一口,淡青色的烟雾随着吐息弥漫,愈发模糊了江荆的眉眼。
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江荆望着前面,回答:“搬去加州之后,一个人太寂寞了。”
“没想过、培养一点别的爱好么?”
“有。开公司、赚钱。忙的时候,就不那么想你了。”
现在说起那时的事,他好像终于释怀,不再像刚回国的时候一样,那么怨恨和咄咄逼人。
“我现在很庆幸,赚了足够多的钱。”他转头看我,在昏暗中望着我的眼睛,“比方说,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以不用担心分不到家产,变成一个落魄富二代。那时候,就真的需要你养我了。”
他似乎想让气氛轻松些,牵起嘴角笑了笑。我配合他露出笑容,说:“那我也愿意。”
“我爸他……是个很有野心、很会伪装的人。在我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商人重利,不至于那么坏。”江荆垂着眼帘,语速很慢地说,“我没有感受过那种、温馨的父爱和母爱。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妈生了我弟弟,她对弟弟的关心,比对我多得多。”
“江荆……”
我搭住江荆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轻轻握了握。
他点了烟,却只是夹在指尖,任由那一点火光在夜风中颤动,许久,抬起头,轻轻笑了笑:“快要三十岁的人,还在耿耿于怀小时候的事,很可笑吧?”
我摇头:“不,不是。”
“你好像也很少讲,自己家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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