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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心事一了,她的心情也轻松许多。等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和逢夕一道往回走,脚步都是轻快的。
逢夕现下看这一切都已经能够通透解读,不必再生任何疑虑。只是知道得越是清楚,与此同时,心口也越发憋闷。
……总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可是谁也不曾与她言明,她什么都无法说。
她觉得她还能捧着完美无瑕的笑容与他们说话,自己已经很是厉害。
逢夕挽着岑兰凌一道回了主楼,岑兰凌问她要不要吃些东西的时候,她只笑说自己有些累,想回房间先卸妆休息。
见她笑容也有些疲态,岑兰凌推推她,“快去睡吧。”
逢夕却没有立时走,而是再次认真严肃地与她道了一遍谢。
岑兰凌被她这么正经的一套给搞得愣了愣,随后无奈一笑,摸摸她的头发,“乖,都说了不要和宋妈妈这样客气,宋妈妈心里啊,一直把你当做亲女儿疼。”
逢夕扯扯唇,与她互道晚安。筹办这些,宋妈妈才是最辛苦的,她应当也累坏了。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确定这个小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人,她才敢完全地放松下来,卸掉刚才对外的所有伪装。
唔,仪态要端着,笑容要立着,脑子要转着,到了最后还要伪装无事,今日实在是累。
她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拿出刚才未拆的礼物和信件,面色毫无波澜地将它们拆开。
是一条钻石项链,整体造型很像是一双手托举着中心的宝贝。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心意也在其中。这么贵重的礼物,只叫人这样送来,是有些草率了,但大抵是因为其他渠道都被宋卿时那边禁止了,他们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吧。
逢夕垂下眸,将盒子重新盖上,和未拆封的信件一起收起来。
就是忽然觉得,有些累。
——不是身体上的,是心上的。
她安静地卸完妆,走进浴室。花洒打开,一股股小水柱冲洗下来,她闭上眼,仰面迎接水流的冲刷。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心里才能稍微觉得不那么难受一些。
慢慢平静下来以后,她也才可以冷静地去思考一些事情。
捋一捋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她还记得上次参加聚会时,她在卫生间听到的话。
怪不得那两个女人在说完宋卿时可能也要联姻的事情后忽然没头没脑地提起了章筠回国的事情。
兴许她们早就听了一耳风声,早就得知此事。
她可真傻,这么好联系的事情,竟然到现在才想通。
如果不是有所关联,她们又何必去提起章筠呢?总有人消息要比她灵通些,总有人会有些小道消息的。
刚才宋妈妈和章太的聊天,那句“你就只管放心咯”也有从解释了。
章太夸宋妈妈会养女儿,宋妈妈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既然说她会养,那以后章筠嫁过来、由她接手过去养,那章太可不是只管放心么。
至于宋妈妈在与章太说完话后问她的那句“你觉得章筠怎么样”,大抵就是在询问“小姑子”对“未来嫂子”的看法吧。
她的那句评价,也是叫宋妈妈安了心、更加开心的吧。
想必,宋妈妈一定很认可这个儿媳。
还有宋卿时与章筠私下进行的联系,那句对话框中的[那回头约],不管是谁发的,反正在这一刻都可以理解了。
事情在推进,他们私下约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最后就是宋卿时买下的粉钻戒指了。
他婚事已经提上日程,又在近日购下这枚粉钻戒指,意义为何,其实一目了然。她只是当局者迷,才会这样蒙在其中看不分明。
逢夕也不知自己今日下午是在期待些什么,怎么会期待他递过来的锦盒里所装的会是那枚粉钻戒指呢?
那个项链,就是极好、极好的礼物了。
也是她所应该收到的礼物。
她将千丝万缕全都理清理顺以后,所有的答案都出来了,顿时只觉大片大片的恍然。原来这么多细节和线索早就埋伏在她身边,可她却一直没有解读出来。
想嘲笑自己,又觉得有些心疼,不知自己是否太过可怜。
原本、原本……
或许她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沈家也有实力,并不会输于章家。既然要联姻,既然章家可以,那她为何不能凭借沈家争取一下?
可是现在不行了。她对沈家已经彻底失望,不愿意再凭借沈家去做什么,包括借着沈家的势去争取这门婚事。
而不借沈家,她在这件事上自然也就没有筹码。章家能为他们带来的东西,自己并不能,那她凭什么去打断这个联姻,凭什么叫人家选自己?在好处和空白面前,谁都不是傻子,更遑论是在一群商人面前。
可以说,她与这件事情已经无关,什么都没可能了。
何况,说不定宋卿时已经和章筠聊好,说不定他对自己从无此意。她自己贸贸然提出,又将自己置身何处?局面很容易就会被她搞得僵硬,那以后他们就连正常的相处都不行了。
逢夕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绝望过。好像什么东西都在与她远离,什么希望都在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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