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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瞠目结舌,万没想到他会这麽说。但也无从反驳。语塞了半天,我来了句:「……那要不你现在重新想想怎麽答?」
祁昼看着我的表情,竟忽然笑了。这是种忍俊不禁的笑法,如冰雪初融。
他又开始明知故问:「答什麽?」
我看他的笑容,只觉莫名羞怒交加。忍着脾气,面无表情地说:「问你觉得我和周灼是不是像。」
可能是感觉到我快爆发了,祁昼终於正经些了:「你为什麽会想到问这个?」
我按准备好的答案说:「也没什麽,随便问问,那天同学会赵知义不是一直在提周灼吗,他是个什麽样的人,和我又到底像在哪里?」
祁昼依旧带着那种让我想要发怒的笑意看着我:「周灼丶我丶赵知义曾就读於同一所高中。我刚认识周灼的时候常想,怎麽会有这麽烦人讨嫌的同学。」
我知道必须掩饰,但我也知道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我情不自禁地盯着祁昼正在挂的那瓶生理盐水,很想把它砸在祁总的脑门上。
祁昼看着我难看的表情,竟又轻轻笑了声,,
然後,他对我说:「我还没有说完——除此以外,周灼还是我少年时便锺情的人。也是我这一生唯一可能爱上的人。」
他再也没有正面回答我关於周灼的任何问题。自然也没有说出我想知道的答案。
——他究竟有没有把我和周灼联系在一起。
……
生化结果显示祁昼还有些贫血,於是我们又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日下午终於出院了。
祁昼给我买的新手机早在昨天就到了,我登微信给学校请假,给奶奶报平安,还接到苏玲玲的微信电话,警察已经去找她调查了。
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给祁昼办出院手续,苏玲玲说完了正事还有些喋喋不休的意思。她这人很有特点,仿佛有两层面皮,和你不熟的时候什麽都是假的。但话说开之後又陷入另一个过分坦诚的极端,话也相当密。
「……贺老师,不好意思啦,这次看起来可能还是我的缘故连累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你没事吧?伤了哪里?那傻叉是雇人打你了吗?对方是什麽人?你什麽时候回来学校?」
这麽多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过来,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只简单地说:「我在办出院手续,详细的见面说吧。」
「这麽快啊!恭喜出院,」苏玲玲开心地说:「那我明天在学校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不了,」我拒绝:「这周应该都不回学校住和上班,回头再说吧。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这事儿和你其实关系也不大,我自己阴沟翻船。」
「不回来?你不是没调休了吗?」
这时,我正好从医院护士台拿回祁昼的出院记录,手指在祁昼的照片上无意识地停顿了一秒。
就在十分钟前,祁昼以受伤换药丶不方便生活行动的理由要求我这段时间住在他家。
我立刻答应了。
那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然後理智才慢慢回笼。我当时一个人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边站了十分钟。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想到了那个祁昼将刀指向我的预知梦。我想到了我钢笔里的毒药。我想到了我在高处杀死他的计划。
……我还想到了我们的十年前,想到了他挡在我身前,刀嵌在他的肋骨中。
该死!祁昼到底要怎麽样?这个混蛋在我最对他怀有希望的时候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又在我自以为已经把以前那些事忘得一乾二净时,出来阴魂不散。
但有件事,我自己也心知肚明,如果这时还说我只想杀他,就是自欺欺人。
……
「我要照顾伤患,」我对苏玲玲说,「等回来了联系你。你自己也小心点。」
「什麽伤患?」苏玲玲一愣,迟疑地问:「等等,不会是祁总吧?难道他是为救你受伤了吗?天啊,你们……」
苏玲玲并非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我知道这事出了之後她也会去查,因此对她知道这些并不奇怪。但感性上,我还是感到非常烦躁,尤其是她把祁昼和我联系在一起时,那种猜到了什麽的语气。
「祁总他还好吗?」
「现在没什麽大事了。」我说,「我要挂了,要出院了。」
「贺老师,等等等一下!」苏玲玲忽然道,「你之前说的有道理啦,无论是形婚还是假情侣,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你还是解释清楚吧,别让人误会了。」
我的手指从挂断键挪开,面无表情地说:「什麽误会。谁误会?」
「哈哈哈没什麽没什麽……」苏玲玲在电话那头乾笑:「你别多想。我是说我自己,之前不是说要问你怎麽鉴别自己是不是同吗,我在校友会上认识一个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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