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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一句话把李斯问得差点原地去世——就算小陛下叫他李叔他会因为攀比心被微妙的满足而爽到,也不代表他胆大包天到敢认做陛下的爸爸。
君大过天,如君如父,所以哪怕小陛下现在才十岁,也能说是地位辈分都比他高得多,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认啊,这是原则问题。
看李斯在这短短两秒内就已经快要碎掉,白荇连忙解围,把李斯的身份证和小政的户口本(公司给做的)都递了上去。
“——是这样的老师,我弟弟他爸爸妈妈都很忙,在外地没来,就把他送来上学了。这个叔叔是我们叔叔,是照顾我弟弟的监护人,不是爸爸。”
“是的就是这样。”李斯连连点头。
老师奇怪地看了一眼白荇,只觉得这真是奇怪的一家,什么叫“我弟弟”但“他爸爸妈妈”?什么又叫“叔叔是叔叔”?表兄妹堂兄妹、或者秘书管家的也不至于这么弯弯绕绕的,直白点说不就行了。
反正证件都有,他也不再追问,心里吐槽着这丫头说话真啰嗦,一边迅速登记好了信息。
“住校吗?咱们这儿学生一般默认住宿,不住的话需要额外办理走读证。”
白荇这次没答话,她看向嬴政,这个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嬴政没有犹豫:“不住。”
“哦也行。”老师看了他一眼,“不住校的话起床要比在学校的早很多,到家也会比学生们到宿舍的晚,休息时间会被压缩,这点要提前明确。”
“好的。”
老师不再多说,扯下复写后的纸张给到他们;“拿上报名表,去旁边屋子缴费吧。费用缴完一号来上学。”
钱虽然已经分了各个户头,但卡艺人们都不习惯自己保管,毕竟是个过路客,时不时总要回到过去,所以全部的暂时都在白荇那里保存。
三人去缴了费,手续办齐,这才离开了学校。
公交站等车时,沉默了一路的嬴政突然开口:“谢谢。我会还的。”
白荇一愣,然后眼睛弯了弯:“谢什么呀谢,我们是一家人嘛。”她笑容狡黠,“而且培养千古一帝什么的,就当我是为华夏做贡献了!”
嬴政也舒缓了眉心,嘴角微微翘起:“既然如此,你功劳甚重,朕便封赏你为大秦长公主罢——朕的姐姐。此地封予你做汤沐邑。”
白荇眨眨眼:“你还没登基呢,封的靠谱吗?”
嬴政:“靠谱。回去让李斯拟欠条,登基后兑现。”
二人说得煞有其事,语毕,一本正经地对视一眼,又双双笑开。
李斯:。
您二位开玩笑就罢了,体谅体谅他,就别提他了。毕竟三人里目前只有他才是正儿八经的秦朝人啊!他总不能去找陛下帮小陛下拟诏吧,这要咋说啊。
坐车行了几站,白荇三人在商场门口下了车,简单地逛了逛,给小政买了点上学要用的文具,又吃过午饭,才溜溜达达准备回家。
从大路拐下来,接近白荇居住的地方,周围的建筑风貌就明显和刚才的街道不同了,一边是拥挤简陋的低破小,一边是宽广平直繁华大街,城中村和城市如此泾渭分明。
原本吃得逛得都舒舒服服的李斯幽幽叹气:“我们还是快些租房,你也好从这样的地方搬出来。”好好一个姑娘,都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白荇点点头,她虽然不介意家里房子的条件,但毕竟之前只有她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倒也没什么,万事都能凑合,现在再加上几个艺人,当然不能让他们跟着吃苦。
“不知道青哥和玉环姐姐有没有看好房,没有的话我们回家歇一会儿,下午就出去找房。”三人合计着,往家的方向走。
“我问你们是谁!那死丫头呢?她难道把房子租给你们了?!给我把她叫回来——”
刚走进楼道,尖锐的叫骂便以要炸破人耳膜的架势冲来,嬴政蹙起眉,这声音让人不适。
李斯眯起眼,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这什么情——”他话没说完,就看到白荇骤然绷起来的脸,顿时收声。
而上方的吵闹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请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堵在我们门口闹事?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死丫头’是谁,但请你放尊重一些,冷静一些……”
是杨玉环。
这些天来,她说话始终都是温温柔柔的,少有现在这样不客气的,连语气都是冷的,倒有了些久居高位才能养出的气势。
“尊重?你们从我们家的房子里出来,还要我们尊重?”对方显然是对当下场面极度自信,完全没被她的气势骇到,态度反而越发暴烈,“我跟你们说,你们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讲清楚了,把她给我叫来,不然我们就警局见吧!”
几句来往的对话,李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拉了一把白荇,把人拉到身后,压低声音:“你去外边找个地方避一避吧,这里交给我们。”
“谢谢。”白荇深深吸了口气,摇头,“但是没关系,我来吧。”
她越过李斯,一步两阶大步上了楼。
楼上,和杨玉环卫青在门口对峙的是个中年女人,约莫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套着件松垮的红花短袖灰色铅笔裤,脚下是双有点脏的黑色短跟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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