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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一切都很平静。艾西礼毕业后升入研究院,继续他的课题,林连雀和纳尔齐斯自亚历山大城返回,生意做得愈发风生水起,柳德米拉结束了巡回演讲,也顺利毕业,接着开始陪着加加林那在各省巡演,她们两人现在是话题人物,报纸上三天两头就有她们的头条,几乎走到哪都有一大群人追捧。
同时,竞选结束,上将成为帝国新的总统。
上将上台后推行了许多新政策,同时一以贯之地推崇艺术,慕德兰本就是艺术之城,今年的艺术氛围更是浓厚到几乎爆炸,每个月都有大型演出和展览,最近风头最盛的画家是希特大师的弟子,名叫埃米尔,这名来自邻省的少年在社交界大放异彩,刚刚举办了人生中的第一场画展。
艾西礼升入研究院后在实验室待得时间越来越长,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并不在意,上将成为总统后他送了一封贺信,甚至连庄园也没回。如果说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影响——
那就是夏德里安终于有了一个长假。
当时夏德里安来帮他收拾宿舍,艾西礼毕业后要从帝国大学搬走,研究院建在城郊,他在那里会有新的宿舍。
他的私人行李不多,剩下的主要是书和资料,毕业时间在五月,夏德里安开了一辆货车来帮他搬家,老远就看见宿舍门口堆积如山的书箱,艾西礼正坐在箱子上看书,脚下放着一只小行李箱,还有一把大提琴盒。
夏德里安端详了一会儿这个场景,心情很好地摁了摁喇叭,艾西礼循声望来,看见他,立刻露出一个笑。
他放下书走过来,“老师。”
“你这资料可真不少。”夏德里安下车,拉开后面的货箱,“话说你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
“您想听的话,回去我和您慢慢解释。”艾西礼挽起袖子,将箱子一只只搬进车内,有的箱子里是易碎品,夏德里安没敢碰,直到艾西礼将几只重要的箱子搬完,道:“剩下的都是书了。”
夏德里安点头,解开袖扣,把几个大箱子摞在一块,直接一口气全搬了起来,三下五除二抬进车厢。
接着他把车钥匙扔给艾西礼,“你来开。”自己坐进副驾,“我睡一会儿。”
艾西礼注意到他眼下的淡青,知道他没休息好,特意将车开得很稳。
夏德里安睡了一路,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城郊。
他打了个呵欠,揉揉眼,道:“下个路口往左开,走有苹果树的那条路。”
艾西礼照办,他不知道夏德里安要去哪,直到他们在一座宅邸前停车——这是一座二层小楼,有门廊和花园,铁艺栏杆上的玫瑰藤正在盛开。
“这是我的房子。”夏德里安又打了个呵欠,“之前一时兴起买的,但是忙起来的时候还是睡在军部方便,所以一直没来住过。”
“你说要搬到研究院的宿舍,我就想起来这里距离研究院也挺近,平时走路过去就行,懒得走的话我记得车库里好像还停了辆车,不知道还能不能开……”
他絮絮叨叨说完,又笑眯眯地看向艾西礼,“弗拉基米尔。”
“你愿意和我住在这里吗?”
艾西礼:“……求之不得。”
他注视了眼前的房子好一会儿,接着又问:“这里会不会离军部太远了?您平时去城里方便吗?”
夏德里安看着青年亮闪闪的眼睛,笑了,“没事。”说完伸个懒腰,在艾西礼脸上亲了一口。
他像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孩那样,心满意足地说:“我终于有了一个长假。”
夏德里安的上一个长假还是四年前,那时艾西礼刚刚进入帝国大学。夏德里安打发假期的方式其实很单调,通常来说,他会去帝大图书馆当管理员,每天在借书处睡得天昏地暗,偶尔当几节课的代课教授,或者去校医室,把纳尔齐斯价值千金的茶叶当白水喝。
这次其实也差不多,夏德里安在帝大挑了一门课,准备混一个学期的特聘教授,剩下的时间依然在搜刮纳尔齐斯的茶叶和找地方睡觉——有一天艾西礼从研究大楼出来,正在思考晚上吃什么,他路过门卫,往外走了一段路,忽然又退了回来。
他盯着那个门口打瞌睡的门卫看了片刻,上前,轻轻将对方盖在脸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夏德里安悠悠睁开眼,笑道:“发现我了?”
艾西礼也笑了,“您怎么在这里睡觉。”
“哪里睡不都一样。”夏德里安抹了抹嘴边的口水,丝毫没有消极怠工的自觉,大言不惭道:“有我在这里看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艾西礼眼睁睁看着一只蝴蝶从外边飞进院子里,有点想笑:“我记得当年在帝大图书馆,您当管理员那段时间可是丢了不少书。”
“帝大图书馆最多只能借阅三本,写论文这点书怎么够,当然得用点别的手段。”夏德里安有理有据,“我只是比较纵容年轻人。”
艾西礼想了想,说:“我也是年轻人。”
夏德里安听完点点头,很严肃地附和:“当然。”
艾西礼认真地问:“那您要怎么纵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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