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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敛说:“扣住温云舟的刀鞘。”
温云舟?
沉疏顿住了动作,终于开始注意到池敛的话语。
她今天来,目的不是自己,而是温濯?
不等沉疏再问,她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刚被贬入凡间的时候,我换过不少肉身,也搭救过不少人,后来在太清山自立了门户,这儿的人奉我为,半神。”
说到这儿,她讽刺地笑了一声。
“真是恶心。”
池敛摊开手,掌心浮出一枚亮金色的锐物,形状像是矿石。
“太清宗的建立,不是为了保护这些愚民。”
“我知道天道想让我做什么,这世间人是人,鬼是鬼,各处其位,各司其职,而唯有妖,这种旧代的糟粕,竟妄图和人共争一片日月。”
她掌心一收拢,这石头顷刻成了齑粉。
池敛说:“天道把我和旱魃同贬下来,让她当了低贱的妖,而让我保留了神的身体,就是告诉我,我要在下界把这些旧时代的遗物给清理干净。”
“为了实现这样的理想,我需要一把刀。”
说到这儿,池敛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它要无往而不胜,也要有足够致命的弱点。”
沉疏心中的怒火“噌”地一声就蹿起来,他捏紧了拳,指尖狠狠掐进掌心里。
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沉疏讽刺道:“且不论你这想法是对是错,想对妖族赶尽杀绝,为什么不自己去,非要让温云舟替你出手?”
然而话一问完,沉疏就知道答案了。
显然,不是因为她不够强。
是因为她还想飞升。
在这一念里,池敛的眉心终于亮起了一点金色的印记,和方才她手中的那块晶体的形状相仿。
和温濯一样,她也是大乘期的修士,哪怕有着所谓的什么“半神之躯”,她照样需要重新飞升。
而飞升,需要功德。
杀戮成性者,是没有资格飞升的。
所以她需要一把和自己实力对等的“刀”,去替她完成这件“大业”。
这把刀,就是温云舟。
“他很强大,以至于我时常会担心,这把刀会不会某一天架到我自己的脖颈上来。”
池敛在禁制前来回踱步,边笑边说。
“直到那一年,两族大战,他的爱人死了,我才发现,这个人不是没有弱点。”
她望向沉疏,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怀念。
“困于情爱之人,是不配飞升的,只要我能控制他所在意之人,就能掌控他的心魔,这把刀,就永远不会砍到我自己身上。”
沉疏呼吸得有些困难,他拇指弹开横刀,退去半步,做好了进攻的架势。
“你别想……”
“你看,”池敛摊开手,笑着打断道,“这不是自己走出来了吗,乖孩子。”
沉疏瞳孔一缩,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踏出禁制数步,不再受到禁制的庇护了。
不好,她压根没中狐媚术,反倒是自己中了她的幻术!
沉疏铮然一声拔刀出鞘,直锁着池敛的心口而去。
然而到了禁制外部,他的速度就绝对比不上池敛,仅仅这一招的功夫,她就瞬身到了自己身后。
她搭上沉疏的肩,低笑道:“你是不是在等温濯来救你?”
“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要带他去锁天池?”
“他的心魔数年前已经慢慢解除了封印,他的行为,压根不受他自己的意志控制,只要靠近锁天池,那个心魔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
“他心脏受过伤,短时间内用不了太多灵力。”
沉疏中了她的幻术,头脑都开始发昏,只觉得眼前的池敛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地往外蹦。
“如此一来,我只要拿住了你的命,这把刀就是完美的了。”
她压住沉疏的掌心一用力,沉疏就觉得仿佛被巨石倾轧,整个人都磕跪到地上,横刀狠狠扎入地面。
面前是那只血淋淋的白猫,它身上的伤口正不断往外溢出鲜血,淌湿了毛发。
“的确有故人之姿,连我都要怀疑,温濯当年是不是真的做到了,”她身子稍稍前倾,跟沉疏一块儿看向那只猫,“天机上回给你下的毒轻,没叫你瞎多久吧?”
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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