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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里关於秋台逼近啥啥的气象报导视而不见,满脑子都是「我该泡大佬或是被大佬泡吗?」等等来自灵魂深处的反问……
接近午夜十二点,晋临略带疲惫地结束了电话会议,揉着眉心,自书房走出来想到厨房喝杯温开水润润喉,却在一盏柔和晕黄的灯光下,发现了中岛餐台上有一只淡黄色哈姆太郎小保温锅,旁边留了张纸条,是嘉嘉秀气又跳脱飞扬的字迹——
TO:大佬的面线糊。
他蓦地笑了,心口满满说不出的暖意融融。
第10章(1)
然而这四个月来,双女主中的云嫣然过得一点也不好。
她非常独立自主有骨气地搬出了大安森林公园的豪华住处,将之还给了晋淮,虽然晋淮还是坚持在她的户头里存入了一千万台币,说已经欠了她爱情,至少在金钱上能够做出些许弥补。
云嫣然痛恨晋淮居然把她当成了可以拿钱打发的女人,但是当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位於北市边缘地带老旧城区,窄小巷弄内铁皮屋加盖的两房一厅一卫屋中时,看着简陋却乾净的屋内每一处,她明明应该感到熟悉而温暖,可如今映入眼帘内的一切却让她越看越嫌恶。
头发斑白,为了省钱总是自己买廉价染发剂回来染,偏偏又染得不好的母亲惊喜又满面陪笑地看着她,拉着她问肚子饿不饿,说昨天刚好卤了一锅肉燥,再帮她炒个地瓜叶,煎两条香肠吃……
嗜赌成性的父亲在上次又偷偷跟她讨了五十万去赌,结果被晋淮发现後便让人狠狠教训了一顿,还放话黑白两道,无论是哪家赌场再让他进去赌,就是跟晋氏过不去……
後来果然没有任何一家赌场敢接父亲这个赌客,甚至扬言要打断父亲的手脚,也要阻止他进去「害人」。
晋氏集团的家主,传说中可是义大利某支黑手党大族的新任教父,虽然「家族」已然逐渐洗白,摇身一变组建成为了义大利商业王国,但黑手党三个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国内赌场这些纵贯线老大和地方角头眼睛都擦得很亮,没人想得罪最大尾的好吗?
再说了,甚至只要晋氏集团一通电话打给警界高层,他们就要包袱款款跑路了,所以从那日起,防止云父踏入赌场一步,就成了所有赌场老大和小弟们共同的目标。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云父现在赌性大发的时候,也只有在附近大树下和几个老阿公玩玩四色牌了,输赢都不超过三五百元,因为再多的话,阿公们的老人年金就不够付了,到时候老牌咖们一翻脸……云父连四色牌都没得赌。
人到这种地步,也就安分了。
本来因赌已经疯到可以丧失人性卖女儿的云父,现在跟那群老阿公们混久了以後,虽然还是个没啥小路用的中年阿伯,但起码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脾气暴躁喊打喊骂的老混蛋了。
「回来了。」云父抽着菸,搓着肚皮,心情复杂地看了女儿一眼。
他是不大敢得罪这个女儿了,因为她的男朋友可是个大有来头的大人物,但是现在眼看着女儿搬回来……难道是两个人散了?那,那以後女儿不就变回了普通人?要出去上班赚钱才能养得活自己和父母的普通人?
云嫣然冷冷地看着父亲,不知怎地,几个月前当他一脸猥琐谄媚讨好地出现在她大安森林公园的豪华公寓内时,她坐在布置高贵雅致处处名品的屋内,看着父亲的模样时,心里只有俯视而下的怜悯和同情。
屋里,她随手买一只水晶插花器的钱,甚至是任何一瓶红酒,都要比父亲以前在大楼当管理员半年的薪水还要多……
所以当父亲开口要借五十万的时候,她虽然很生气,很委屈,但还是冷着脸开了一张现金支票撕给他。
那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踩在金字塔顶端上流人士低首看着芸芸众生平凡蝼蚁的心情。
五十万只是她半个月的零花,却是父亲得对自己低声下气恳求再三,才能从她手中拿到的施舍。
可现在呢?
带着满满受伤的爱情丶尊严和傲气回到了自己平庸又穷酸的家,这一瞬间,云嫣然突然感受到浓浓的恐惧和惊慌……及後悔。
她又坠回到平凡人的世界了?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云嫣然心里乱糟糟成一片,她脑子里不断有个声音重复告诉她——错了,都错了,这不应该是你接下来要过的人生,你应该在经过这次的伤害过後,又得到更多男人,尤其是最强大男人的怜惜和爱恋才对!
而她见过最强大的男人,就是晋淮的小叔——晋氏集团真正君临天下的帝王,晋临。
可晋临看着她的眼神漠然得就像她是个不重要,不,不只是不重要,而是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他深沉睿智迷人的眼眸里,只看得见赵嘉人那个恶毒贪婪心狠手辣的女人。
——怎麽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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