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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玩喽!”
章有墨笑骂道:“玩什麽玩?都什麽时候了?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小时同学听他说这话,凑到褚桉耳朵旁,悄悄抱怨:“这话他每一年都说,我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朵尖上,褚桉轻轻动了动耳朵,酥酥麻麻的。
“褚桉桉,我听爷爷说,你老家是仪城的,那过年褚姨会带你回去祭祖吗?”
褚桉摇了摇头,说:“之前刚回来的时候已经去乡下祭拜过了,过年就不去了。”
“那你呢?”他问。
时遇挑眉:“我?”
“嗯,过年什麽安排?”
“安排的话……往年祭祖,就是除夕中午在院子里烧一下纸。”
“初一去拜访周粥家丶沈宥家丶筱筱家,差不多这样。”
“然後,初二去东岳庙还愿。”
时遇扒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
褚桉:“还愿?”
时遇:“对呀,还愿。”
“你知道的,我有心脏病,小的时候,爷爷总是怕我夭折,就会去庙里求愿,他还在庙里请了一尊佛像,就放在他房间里。”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小时同学眼睛亮晶晶地问。
褚桉一眼看穿小时同学的小心思,于是他反问:“你想让我陪你去吗?”
“想啊!”
时遇一秒变瘫在桌子上的煎饼,手上抓着笔尖画圈圈,小嘴叭叭的:“你不知道,老夏同志可以和庙里的住持爷爷聊一个多小时,但是我又不能走,每次他们聊完,我都快睡着了。”
“虽然我知道,老夏同志也是为了我好,但是……”时遇捏紧拳头,“我真心希望,他可以少聊一会。”
“如果你在的话,我就不会那麽无聊,我可以带你到处逛逛,去哪都行。”
“怎麽样,是不是很心动?”
“你就陪我去呗,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干。”
“好吗?”
小时同学伸出两根手指夹住褚桉的袖子,轻轻摇晃,眼睛睁得大大的,干净纯粹,褚桉都能在他的瞳孔里看见缩小版的自己。
“好~”
对于时遇,他想,他应该永远都拒绝不了。
————
“噼里啪啦——”
除夕那天,仪城街道上张灯结彩丶喜气洋洋。家家户户从早上开始忙碌,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都充斥着欢度春节的热闹与雀跃。
“小石头,快来写对联,毛笔都准备好了。”
“就照着这个写。”
夏以宁在客厅里摆了个大圆桌,放上笔墨纸砚,让时遇代替他写福字和对联。
“老师,您怎麽不露一手?”褚卿黎带着俩孩子择菜,听见夏以宁的喊声,发出疑问。
夏以宁摆摆手:“害,年纪大了,手抖,那毛笔抓不稳,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
“所幸小石头练毛笔字小有所成,就让他代笔了。”
“小桉会写吗?要不来试试?”
闻言,褚桉摇头,他并没有练过毛笔字,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硬笔字。
时遇手上拿着毛笔,脸上已经粘上墨汁,偏偏这孩子一无所觉,在桌子旁大喊:“爷爷,褚桉可厉害了,复刻能力一绝,我上次就教了他一遍除刺,做的比我还熟练。”
小老头惊异,微微张大嘴巴,随後对褚桉招手,让他过来:“小桉,你和小石头一起写写,择菜交给我们大人来。”
褚桉放下手里的菜,走到时遇身边,侧头观察时遇的动作。
时遇举起毛笔,问他:“毛笔会抓吗?”
褚桉刚点头,手里被时遇塞了一支毛笔。
时遇嘿嘿一笑,让开身,对褚桉伸出一只手,道:“您请。”
对于学习,褚桉向来是稳操胜券。
少年指骨修长,握着毛笔的模样随意淡然,眼眸轻扫字迹模板,确定好走向和结构,他的每一笔写得特别流畅,像是在作画。
自信丶优雅。
时遇不由看呆了眼,他眼里的褚桉似乎在发光。
他知道褚桉在学习上有一种很可怕的天赋,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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