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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麽接我的电话都要花这麽长时间?”陈京瑜不依不饶。
周禾耐心解释,笑着问道:“接得慢了一点而已,等半分钟你都要查清楚来由,副业是侦探吗?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陈京瑜语塞,慢一点接电话,就要被质问,好像确实显得他在无理取闹。他干巴巴地说了句:“好吧。”
“你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工作,我也累了,要准备睡觉了。”周禾安抚了几句,挂断电话。
乘务员小跑过来,一脸担忧地开口询问:“请问需要帮助吗?这位女士身体哪里不舒服?”
周禾皱着眉,抓住周文秉的手慢慢站起来,气若游丝道:“我有点想吐。”
周文秉抽走周禾手里的手机放进口袋,看她脸色不太对劲,问道:“什麽时候开始的,除了想吐还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头痛吗?眼花吗?”
周禾动作幅度极小地摇头,在周文秉和乘务员的帮助下,来到座位坐下休息。
乘务员看她没有其他异常情况,拿过来一个纸袋,“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随时告知工作人员。”
周文秉说了谢谢,等乘务员走远,忧心忡忡地看着周禾:“忍一下,明天就手术了。”
周禾把纸袋扯开,白天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她靠在椅背上,拿周文秉急忙给她撕开包装的湿巾擦了嘴,看他忙前忙後,一会儿打电话给秦姐,问她有没有在包里放话梅生姜,一会儿发消息给刘教授,问突然呕吐是不是说明病情变严重。
周禾现在任何东西都不想吃,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慢慢没有了动作。
周文秉看她一动不动,愣了很久,大脑一片空白,颤巍巍把手指伸到她鼻孔下,感受到呼气才松了一口气。
周文秉抓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几下,看到她睁开眼睛。
周禾才睡着就被叫醒,说话都带着难受的哭腔:“我才睡着,才舒服了一点点,你就立马把我叫醒,是要做什麽?”
周文秉一颗心落回胸膛里,“睡着就好,我还以为你痛晕过去了。没事了,接着睡吧,到站我叫你。”
周禾气到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但是看周文秉担忧急切的样子,决定不和他计较,她闭上双眼,努力续上刚才的睡眠。
到了医院,立即有人安排术前的常规检查,等周领赶到医院时,周文秉正在签知情同意书,边上还坐着一个光头,仔细看,才认出来是周禾。
周领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看一眼她的头,伸出手摸一摸,感叹道:“好圆的一颗头。”
这麽好一颗头,这麽就长瘤了呢?
周领环顾一圈,没看到其馀的身影,他问道:“京瑜呢?他居然没来?
他愤怒地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咒骂陈京瑜。
周禾拦住他,“我们昨晚见过,他还在工作,我只告诉他要动个小手术。”
“为什麽?”周领不解。
而周禾撑着额头,已经不想解释,“没有为什麽,别去乱说。”
“什麽乱说?这叫乱说吗?你都不告诉他事实,就帮他做了选择?”周领几乎可以感同身受陈京瑜知道这件事情後的崩溃,“这麽重要的事情,你瞒着他?”
“那又怎麽样?”周禾扭头看着他,“你到底站在哪边?”
周领沉默,他无意间戳破陈京瑜暗恋心事的愧疚,已经随着他们两个的在一起消散殆尽,而现在,又要在周禾的胁迫下,增添新的愧疚。
他叹一口气,面无表情道:“早知道不问你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禾把手机还给他。
周领立即打开摄像头,“新发型,留个纪念,来,比个耶。”
周禾给他一个白眼。
但实际上周领开的是录像,他举着手机,“你看看影响多不好,以後你肯定蓄长发,绝版发型只能留一个白眼作纪念。”
周禾稍微有了一点表情控制,配合他的拍照需求。
刚拍完,就有医护人员来通知她准备手术。
周领和周文秉看着她进了手术室,并肩在外面等待。
“风险大吗?”周领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问道。
“刘教授很有经验。”
避而不谈,那就是风险大的意思。
“要做几个小时?”
“术前评估说的是五到六小时,还要看实际情况。”
周领看着自己无法控制丶止不住颤抖的手指,两手紧握在一起,深呼吸平复心绪。
陈京瑜是两天之後才发现不对劲的,这两天他有空的时候,就给周禾发消息打电话,但是满屏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按照道理说,小手术时间不会太久,就算是打了麻药,也早就该清醒过来,他很後悔没有坚持跟着一起去。
他终于想起来,可以打电话给周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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