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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裴寂容不需思考就能给出答案。
这样的人太多了,即使是很亲近的朋友,找他讨要便利的情况也不罕见,走到这样的地位,社交有时和交易是同义词,这是人人默许的法则。
可是周棠不是这样。
从始至终,她从来没有找他要过什么东西,钱财、权力、一点点方便——从来都没有过,就像忘记了他的身份一样。
可是,但是……
这一刻,裴寂容几乎感到了一点眩晕,但不得不解释:“那只是我最初的想法,我现在没有想要……利用你,所以……”
一步错步步错。
他头一次感到吐字困难。
那天,在周棠索要回应时,他第一反应是想要答应的,但是因为心境突然转变,他不想再把两人的关系和利益挂钩,所以才暂时按下来,想等到重构法案的表决结束后再说。
到那时候,不论周棠怎样选择,就算她依然反对,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周棠却打断道:“这不重要。”
裴寂容怔了一下,连绵不断的思绪被强行中止,他错愕地看向她。
“您想不想利用我,这不重要,我刚才也说过了。”
讲完这句话,周棠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您想过要了解我吗?”
裴寂容愣住了。
这是一个完全在预料之外的问题。
“统括监察的权力很大,知道了这件事,想找我帮忙太正常了,但是,您事先了解过,甚至是调查过我的立场吗?”
周棠问了许多问题,但都没有给出回答的时间,平静地继续说着:“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反对过重构法案。”
一听见这句话,裴寂容就知道一切都彻底完了。
他紧紧咬着唇,终于不再试图解释任何事,只是用近乎茫然的眼神看着周棠,脸色苍白,如同被抽去灵魂的人偶。
“这绝不是秘密。”
周棠说:“我从来没有避免提起这件事,所以监察部里有不少人都知道,包括部长,您一定也在联系其他统括监察吧,随便问谁——哪怕直接暗示部长,他都一定会说的,想要和您交好,这不是个完美的契机吗?”
她的声音一点点弱下去:“……您甚至可以直接问我。”
裴寂容不是没想过要问。
但这就像拆开一个未知的魔盒一样,其中可能有幸福,但假如是致命的瘟疫、毒药、灾厄呢?要怎么倒回最初?
“不,我考虑过这些,但……”
“但您没有。”周棠连转圜的机会都不给,直截了当地说,“是因为不信任吗?您觉得我也是握住权力就无法放手,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无视一切的人,对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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