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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呢就是决定推荐你们俩了,刚好你们的优势互补。现在距离比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你们两个可以一起进步,一起拿奖。”
许文月讲话不疾不徐,平时在办公室听她讲话可能会觉得是一种享受,可今天对邱雯来说却特别煎熬,因为她心里紧张着别的事情。
老师也看出来邱雯的心不在焉,见她虽然站在面前听自己讲话,眼睛却时不时瞥向窗外看过往的人群。
“邱雯今天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吗?”
突然被cue的邱雯一下集中精力,就算真的有也不能坦诚地说出来吧,于是摆了摆手,笑着回答她:“没有的许老师。”
许文月也笑了,和她说:“如果有的话,老师和你说一声抱歉。”又把目光看向蒋斯旻,“行了,就是这么一件事,你们快回家吧。”
邱雯走下来背书包的时候收到姜迩发来的消息,说自己在书屋二楼的小美好专区,叫她麻溜过去。
邱雯回了个“收到”,一溜烟就跑出教室了。
蒋斯旻不慌不忙地收拾书包,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拉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一家两层楼高的书屋,砖红色的外墙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黑色的牌匾上用朱红色颜料写着几个字:旧时光书屋
刚才从教室着急忙慌跑出去的女生,这会儿正推门进去。
司机奉郝韵的指示,送蒋斯旻去医院待着陪外婆。她今天要在家待客,蒋斯旻在家,不可避免会被她那些朋友提起他父亲,也就是她前夫。一个她不愿意聊起的话题。
郝韵和蒋斯旻生父的分开不算和平,两人当初闹得鱼死网破,谁也觉得自己年轻,不肯要孩子的抚养权。
最后还是老太太压着郝韵,必须把蒋斯旻的抚养权攥在她们家手上。
无论是第一段婚姻还是第二段婚姻,郝韵的性格都没怎么变化。她喜欢享乐,不爱操劳家务,更不爱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花费太多心思。所以蒋斯旻在国外也差不多处于一种放养状态,只是不愁吃不愁穿。
按老太太的话来说,郝韵只爱她自己。当然,这没有什么好指摘的,爱自己并没有错。但这也极大的影响了蒋斯旻性格的形成。
家人的温暖他没怎么感受过,对于生父,他没有任何印象。母亲爱旅游爱交友,不常在家。因为蒋斯旻长得好,在国外偶尔带他出门参加饭局,把他当做能给自己带来夸耀的工具。对于现在的继父,两人更是形同陌生人,偶尔在家碰见,会点头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他对于家人的感受不多,对于亲情唯一的概念来源就是老太太,他的外婆。
所以当在国外得知老太太病重入院,郝韵要带他回来探望,甚至是长时间探望的时候,他也没什么犹豫。
老太太只有郝韵一个女儿,老伴去世得早,今天病房里只有看护阿姨和蒋斯旻两个人。
“您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这里我来。”蒋斯旻放下书包对阿姨说。
领着工资还不用出力,看护阿姨自然是欣喜的,但毕竟是在病房里,不好笑得太满足,只能稍稍咧嘴说句谢谢。
医院的营养餐蒋斯旻吃不惯,打电话到他这些年回来常光顾的餐厅,点了几个菜打包,叫司机去拿过来。
老太太牵过蒋斯旻搭在被子表面的手,一老一小的手对比十分明显。一只手蜡黄,层层叠叠的皱纹里泛着密密的黑斑;另一只手修长白皙,薄薄的皮肉下有错乱的青色血管。
时间留下的痕迹,就这么无情地摊开在眼前。
老太太年事已高,天天被拘束在医院里不接触新鲜的事物,能说的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讲她母亲读书时候的趣事,讲他小时候的性格和现在如何如何不同,又说她母亲现在年近四十的人了,心智却还是不成熟,跟小孩一样贪玩……这些话蒋斯旻听过的次数,两只手都算不过来,但他还是耐心地听着,并在老人的停顿里恰当地发出“嗯”“是”“哎”诸如此类的附和。
他知道,老人的倾诉欲是很强的,他也挺喜欢外婆和自己多说说话,似乎那是一种对童年缺失的念叨的弥补。
他在国外念书也有挺多朋友,但和那些朋友的相处并不能消弭他内心情感的缝隙,他觉得那些相处太浮于表面,他讨厌虚伪的社交。
所以当自己第一次来到7班,当周焕第一个跑过来和自己搭话时,他感受到的是一颗赤诚的心,一颗独属于青春年少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心。
那份真诚一点一点渗入他心里,填充着那道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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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雯在二楼最角落的位置找到姜迩,她正在埋着头看杂志,旁边用自己的书包给她占领了一块儿空地。
这个时间段书屋的人很多,绝大多数都是刚放学进来看书的学生,因此这里不像图书馆那样安静。这里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讲话声和上上下下的脚步声,能在这里静下心来看书是需要一点毅力的。
邱雯这个时间有自己固定要看的书,她去自己上周放书的书柜上找到自己没看完的那本英文版的《绿山墙的安妮》。
这本书她在小学的时候就读过,只不过那时候看的是儿童注音版。前几次来意外发现这间书店竟然有全英文版,而且还是精装的,她顿时喜不自胜。
她来这边看的书目的性都很强,一般都是看她很喜欢却又售价高昂一时半会儿买不起的书。每看完一本,她都有一种赚到了的感觉。
陶书娴和邱树明过问她为什么星期五回家那么晚,她的回答是留在教室写作业,正好错峰回家,不用担心挤不上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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