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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运墨呼吸停滞,为视觉上的冲击,更为内心某种隐秘的翻涌。自从那天发现夏天梁胸口的闪光,他一直都在想到底出自何处,今天得到了答案,对方向他袒露真身,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在这种地方折腾——不痛吗,他很想问,穿的时候夏天梁在想什么呢。
大脑昏昏沉沉,是屋内空气不流通的缘故,还是眼睛被闪花造成的晕眩,徐运墨分不清。默念心经也不再管用,他只能勉强支撑,闭紧嘴唇不发一言。
目光流连于眼前景致,夏天梁有一具很健康的躯壳,该长肉的地方每处都长得很好。对方显然也很清楚,抬头挺胸向他展示,又拉起徐运墨的手按到自己那枚脐钉上,指引他可以先从这里开始。
皮肤蹭上才知道热,但钉环却又是极致的冷金属,夏天梁勾起徐运墨手指,示意他不该光是贴着,那样太浪费,揉也好拨也好,至少要用点力气,他喂徐运墨吃过那么多东西,正是索取回报的时候。
像这样。他低声道。在某些事情上,夏天梁是绝对的导师,他的教育方针是春风化雨,尤其是面对徐运墨这样固执的学生,劝导时的鼓励是必须的:做得对,做得好,我很喜欢……如此,不断加强对方认知。
被指导者稍微会意,指腹轻轻捻过钉环,造成夏天梁条件反射般的颤抖。徐运墨以为弄痛他,想要收手,夏天梁却快一步,捧着他的脸亲下去,说没事,可以摸的,我只是比一般人要敏感些。
同时不忘握着徐运墨的手继续上移,一直到左边胸口,他松开,放徐运墨独自探索。
起初不敢多碰,弄一下都得做半天心理建设,直到夏天梁决意帮他加加码,贴着徐运墨耳朵说这里打了没多久,从来没人碰过,所以不习惯,需要多摸摸才行。
你……徐运墨难得讲话含糊,变得焦躁起来,双手箍紧他说,夏天梁,你要死了。
夏天梁发出低低的笑声。
这番自学从一窍不通到激烈求索,不过几分钟。徐运墨并非禁欲之人。他要是,早找个山头修炼了。相反,一旦拥有,他极易滋生贪恋,有如食欲,表现出抗拒只不过是因为很多时候他觉得太有欲望不好,这违背了他守序的本能,所以尽量忍耐。
而当碰上真正能够刺激到他的人事物,这尊浮木会探出水面,这时才发现,平时看到的徐运墨只是冰山一角,他真实的需求深不可见。
两人在沙发上亲得东倒西歪,隐约中,徐运墨听到茶几上的手机连连震动,一开始没想搭理,但那边震个不停,颇有不接不休的架势,搞得他心烦意乱,只好伸手去摸,结果被夏天梁发现了,小声抱怨徐运墨不专心,嘴里缠得更紧。
徐运墨:“我关掉……”
他稳住心神,一把揽过手机,滑开屏幕看到打来的名字,脸色一滞,随即蹙起眉。
芝加哥现在几点?刚天亮吧。他沉默两秒,浑身冷下去,什么想法都没了,挡住夏天梁说你等等,我接个电话。
他起身走到窗边,按下接通键,那边立刻响起一把熟悉的声音:“猜我在哪里?”
背景音是机场的航班通告,徐运墨听完,心一沉,“你回上海了?”
“刚到。”
那头的徐藏锋打个哈欠,说转机二十多个小时,累死了,飞机餐也不灵,吃得我胃疼。
这也太突然,徐运墨问:“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临时决定的,就前天的事情,美协找我回国参加一个论坛,这次只有我,想着先飞,给你们一个惊喜。”
喜你个大头鬼。徐运墨面无表情听,忽然一双手穿过他腰身,是夏天梁贴到背后,不规矩地想干点什么事情。
徐运墨人冷心冷,实在没这个心情,拨开他的手,坐到一边扶着额头继续打电话。
情绪转变太快,夏天梁也意识到,微微叹息,回沙发套上衣服。
年初时,徐藏锋本要携家带口返沪,无奈他女儿生病,行程受阻,这一拖就是大半年。徐运墨当时听到消息如释重负,他其实并不希望见到徐藏锋,对方回来,必然要与他碰面,介绍徐运墨认识他的完美模范家庭。
他一个都不想见。
“我听妈讲,明天你们约了吃饭,我也一道来,你别爽约,否则我亲自去辛爱路抓人。”
徐藏锋的作风是说到做到,他哥总是这样,自由惯了,更自信到认为世界都得围着他转。徐运墨迟疑两秒,只得答应,说知道了。
那边满意,说我上车了,噢,今晚中秋,妈说你有安排,和谁过呢?明天吃饭要不一起带过来?
徐运墨没答,电话一掐,坐着长久不语。
最近生活稳定许多,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甚至徐运墨五年来第一次生出安于现状的念头,觉得待在辛爱路也不错,却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不是过日子,是逃难。
他是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不能离开,这两个问题像两把大锁沉沉锁住他。日子再安逸,都封着一层膜,剥开才知是空心。他按紧太阳穴,只觉遇缘邨这个双开间忽然变窄,压住自己,冷风从没关紧的窗户缝隙里扑进来,萧索异常。
“好晚了,要不要先吃饭?”
徐运墨抬头,是夏天梁帮忙关上窗户。他在厨房烧水,不多时屋内热气环绕,抵过室外温差,让人暖和起来,不再只感到冷。
“喔,你已经把菱角洗干净了啊。”
对方拨弄水槽里的菱角。徐运墨之前洗完了拿盐水泡着,夏天梁有些欣喜,拿起一个对着徐运墨比划,问他想吃脆一点还是面一点的,口感不同,烧法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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