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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羽西轻轻地应着,抬起脸亲亲吕知行的喉结。
吕知行猛地闭了闭眼,呼吸停滞了一秒后又吐了出来。他睁开眼,忽的看见了连接着卧室的阳台。夜色浓郁得好像要被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他重新闭上眼睛,将脸埋进程羽西的颈窝。
他轻轻地喊他:“小西……”
他温柔地回答他:“嗯,我在。”
一点都不寂寞
“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嗯……”程羽西将目光扔到了平静的水面上,一只白鹭贴着湖水飞了过去。它扯着水面上的一个白色影子,以快得看不清速度,滑到了很远的地方,“我们在琵琶湖。”程羽西用很虚的语气回答了他妈妈的问题。
在整个八月日本各地都会举办花火大会,吕知行在周围挑了一圈时间合适的,决定去滋贺的琵琶湖花火大会。
为了避免撞上大规模的人流。这一天他们很早就坐电车到了烟火大会的会场。
琵琶湖很大。站在湖边能吹到凉快的风。
“琵琶湖在哪啊?离熊本近吗?”梅梅姐的声音毫无保留地从手机话筒里滑了出来。
“很远了。天南地北那么远。我们已经回到关西了。”程羽西跟她解释说。
梅梅姐对地理并不擅长,她又问:“你们那里安全吧?”
“安全的。”程羽西向她保证。
“那也赶紧回来吧。看着那地震的新闻太吓人了。我一天见不着你们俩,半夜三更睡不着,那心脏砰砰跳。”光是听着妈妈的声音,程羽西感觉自己眼前就已经浮起了她愁眉苦脸的模样,梅梅姐停顿了一下,又问:“怎么能玩这么久,你还有钱啊?”
“钱确实是没有了。”程羽西不想再其他的地方继续撒谎,只好实话实说。
“你现在在用小行的钱啊?妈妈跟你说过了,不能因为别人家有钱就心安理得地乱用人家的钱。”
“不……不是,也不是乱用。钱算我们一起的。”
梅梅姐在电话的另一头愣了愣,说:“没听懂。”
“就是……”程羽西提起眼角,瞥了一眼吕知行,声音开始越来越小,“我们俩以后钱放在一起用。以后我打工赚钱了,也算他的。”
“程羽西你这算盘可是真会打啊。就你兜里那三瓜两枣的,怎么好意思跟小行的金山银山分着用。”梅梅姐非常不客气地痛斥着她的爱子,“你仗着人家让着你,搞这种不平等条约,大英帝国都没你黑!”
“这又不是我提出来的!”程羽西叫了起来,“我们在一块,总不能老因为钱的事情一直掰扯。太伤感情了。”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问了。”梅梅姐话锋一转:“你俩现在算是什么感情?”
“呃!”程羽西噎了一下。旁边的吕知行迅速凑了过来,耳朵贴在他的手机的另一边。程羽西犹豫了又犹豫,叹了口气说:“妈妈,我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程羽西说完这句话,便感觉到吕知行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手臂肌肉一寸一寸地变得僵硬。程羽西干脆打开免提,换了另一边手拿电话,腾出一只手握住吕知行。
梅梅姐沉默了片刻,问:“小行还好吗?”
程羽西抬起眼睛悄悄看了看吕知行,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一声不吭盯着手机上中央那枚小小的头像。
程羽西嗓子里咕哝了一下,闷闷地说:“他挺好的。”
“程羽西。”梅梅姐直呼其名地喊他,是语重心长的语气,“你想起来就想起来了,不要缠着小行刨根问底地问东问西,听到了吗?我光是想想你这个性就头疼。我是真希望你一辈子别想起来。你说你挖了人家的伤疤,完了自己受不了就稀里哗啦地哭鼻子,人小行还得回过头来安慰你。他就比你大了那么一个多月,你们算是同龄人,人家没有照顾你的道理。”
吕知行僵硬的肩膀松了下来。
而程羽西十分头疼地摸着自己的额头,气息虚弱地抵赖说:“我没有……”
“怎么就没有了?你从小到大,碰到点屁大的事情就要喊‘吕知行吕知行,我要问问吕知行’。要么一言不合就吱哇乱叫地冲他发脾气。程羽西,小行不欠你的,你不能恃宠而骄。”
程羽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吕知行已经在旁边憋着气笑了。他瞪了吕知行一眼,对着电话硬邦邦地说:“我知道了,您还有别的事吗?”
“早点回来。哦,别忘了把我的代购清单里的东西买了。把钱记好了,回来了我把钱补给你。就这,没了。”
“哦。好。”程羽西有气无力地应着,总算挂了电话。
吕知行在旁边低头摁了一会儿手机,翻转屏幕,问程羽西:“机票订后天晚上八点的可以吗?”
“行吧。”程羽西转过头去看湖。这一天才刚刚开始,他已经觉得有点累了。
吕知行伸手摸摸他的头,然后一边在手机上完成了订票手续,一边问:“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什么感情?”
“你觉得呢?”程羽西对吕知行的明知故问不做回答,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湖水里。他心里庆幸,幸亏梅梅姐是个聊天会跑题的,聊着聊着就把中心思想给忘了。
开柜门可真难呀。程羽西轻轻叹了口气。
吕知行笑了笑,声色柔和地说:“等回去了,我来跟梅梅姐说。”
“没事。我会跟她说明白的。”程羽西说完,瞧了吕知行一眼,问了一直以来很在意的问题:“这几天你爸爸没有联系你吗?”
“我哥应该已经转告他我没事。”吕知行轻描淡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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