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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程澈说:“你自己做,别回头。”贺远川看他一眼,说:“知道了。”两个人一前一后挨着去了前排坐好,很快就发试卷了,廖老师分了四摞,从第一排往后传。贺远川直着身子没回头,试卷哗地传到后面。程澈被吓了一跳,这人还真的是一点头也不回,他接过卷子拿了张往后传。教室里一时间只听得见笔尖在纸上沙沙地滑动声,最后面有几个在情难自抑地小声叹气。题目不难,虽然廖老师为了威慑大家复习故意说试卷很难,但程澈一眼就看出来,题目非常基础,他给贺远川划得重点基本都涵盖到了。他很快写完了,检查一遍后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半个多小时。前面的人低着头写得认真,就是左手不时地动一动,不知道在干嘛。程澈托着腮,不那么明显地眯着眼透过间隙看。橡皮往桌上一掷,滚动几下,右手再拿笔往试卷上写字。哦,在掷骰子选答案呢。如果是在之前,程澈会觉得这人无可救药,上课装比睡觉,考试不会活该。但是现在,贺远川脖子后面被碎玻璃划出的红印过于扎眼。程澈叹口气。掷就掷吧,孩子不会总不能给他踢死,他不会可不得掷骰子吗?最起码没有完全放弃到趴着睡觉。于是考试的这两天,程澈写完自己的卷子,就会托住半边脸,细长的手指虚遮住自己的眼睛,悄悄地看前面的人。脖颈那细碎的红色伤口已经快好了,结上了小小的痂。贺远川的皮肤确实薄,脖颈直且白,偶尔偏头看得到利落的喉结。这几天早晚开始冷,程澈已经不再地上睡了,只是从搬回床上开始,每晚都很难入睡,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快一个多小时才睡得着。睡着了也不沉,早上起来头晕乎乎的。贺远川穿了件长袖的薄卫衣,白色的。人往桌上一倾,程澈从后面能非常直观地看见这人卫衣下流畅的线条,肩,胸膛,腰,再到……身材挺好。程澈面色铁青,强迫自己收回目光。要了命了,自己这个样子真要成变态了。考试成绩没两天就下来了,程澈毫无意外地依旧第一。意外的是,贺远川各科都稳定地涨了十分,名次直接前进一大截。廖老师挺激动,给贺远川叫到办公室好一顿夸。乔稚柏急眼了:“你背着我偷偷学,是不是兄弟?我再也不跟你好了!”秦祎还是不在,估计又是去上厕所。“不好就不好,”贺远川漫不经心:“什么时候背着你了?”确实没背着,甭管上课下课,人小同桌俩天天都是两个脑袋靠在一块,一个人听,另一个拿着笔小声说,叽叽咕咕的,像两只小老鼠。尤其是贺远川那副嘴脸,听得一本正经,时不时勾起嘴角笑笑,他要是回头说点啥,还会被贺远川给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回去。给乔稚柏气够呛。不过说什么也没用了,乔稚柏倒是没真的挨打,就是直接被他爸流放了,每周六日要跟着乔焕一起去补习班补课。一晃又过去半个月,天更冷了,穿件薄卫衣路上会觉得冷,程澈从橱柜里翻出了加薄绒的衣服出来。黑白花腿已经完全好了,就是有时跑起来会有些不明显的瘸,猫也比刚来时要胖的多。江蔓重新组织起了牌场,每天下午依旧有人来打麻将。程澈上下学会把黑白花关在房间里,锁好门窗。尽管如此,他养猫这件事还是被发现了。感冒这事还得怪张立柱。已是十一月,算是深秋,上下学路边树下满是金黄色的枯叶,早上天还没亮透,就有环卫大叔或是阿姨提着大扫帚哗哗地扫。程澈换季又感冒了,他不太会照顾自己,非得等到感觉着冷了再添衣服,已是来不及。一开始只是头疼加鼻塞,贺远川每天依旧拿着根自动铅笔往题目下一划拉,再推过来问程澈:“这个怎么做?”程澈手捂着口鼻,身子不自在地向过道边侧,朝书上看了眼,说:“上次不是教过?”“忘了。”贺远川没当回事,只是抬眼往他身上不经意地瞥了下,“躲我干嘛?”“没躲。”他说,“我说话你不是听得见?”再之后感冒开始加重,因为气温下降,教室里不经常开窗了,本来鼻子就塞,空气又不流通,程澈觉得闷的慌,脸发红。于是时常小声咳嗽,鼻翼被纸巾擦的通红,这下谁都看得出他感冒了。贺远川每天跟个问题篓子似的,一天要问程澈十八个问题,每次问都要朝这边倾个身子,程澈怕给他传染感冒:“我感冒了,你离我远点。”“远了听不见,”贺远川握着笔,头没抬,“再往那边斜,你干脆坐过道地上得了。”他没动,贺远川索性伸手,拉着衣服给他轻轻拽了回去,随意地问:“你好像经常感冒?”程澈不自在地坐直溜了,嗡声嗡气地说:“一换季就感冒。”“吃药了?”“吃了。”程澈点头。他一生病就变得很老实,本来头发发质就软,生病了没精力,连额顶的碎毛都软趴趴地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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