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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沉默了很久。 岑谐:“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应逐表情麻木:“恭喜你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对自己的了解又加深了一步。” 岑谐:“。” 应逐觉得他还有话,就问:“怎么了?” 岑谐:“你就不问问我怎么确定的?” 应逐迟疑:“怎么确定的?” 岑谐憋了半天,问他:“一个人如果二十多年都没有质疑过自己的性取向,某天却突然就确定自己是同性恋了,你说是为什么?” 应逐心里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自喜爆炸前的提心吊胆,轻声问:“是为什么?” 岑谐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然后突然倾身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上去。 当然是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同性。 那天在车上,他半睡半醒时被应逐亲吻,因为害羞只敢装睡。但是“醒来”后他感受到的不是尴尬和被冒犯,而是舍不得,和意犹未尽。 他当时甚至想邀请应逐进屋,继续下去,哪怕更过分一点也没关系。 这种忍不住想和对方亲近的期望,想要更多身体接触的渴求,到底是什么? 岑谐虽然在感情方面开智很晚,但也没有愚蠢到不知道这就是喜欢。 还有这些天,他总是不自觉地期待应逐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他早就已经深陷应逐温柔的守望,和不动声色的体贴中了。 岑谐不怎么会亲,像那天应逐偷亲他一样,他也只是轻轻在应逐的唇上印了一下,然后就退了回来,说:“我也喜欢你。” 心里在放烟花,砰砰砰地连响。应逐看着他,怔了片刻后突然拽着他往前凑。眼看快亲上了,岑谐突然双目圆睁,握着他的肩一转,把他轻轻推到了旁边,敏捷地躲开了他的吻。 心里一沉,应逐以为自己被耍了,然后就听见岑谐说:“欢迎光临。” 原来是有人进店。 接下来的时间太难熬了,应逐在心里焦躁,天怎么老是不黑?店里怎么老是来人? 好不容易到了黄昏,该准备晚饭了,岑谐要出去买菜。应逐又想,人为什么老是要吃饭? 他现在只想要一间屋子一张床,对岑谐干不要脸的下流事。 岑谐拿上自己放零钱的小钱包,问:“你想吃什么?” 想吃你。 应逐盯着自己的脚尖:“都行,我想跟你一起去买菜。” 岑谐:“。” 这也太粘人了,这样怎么能行?太不像话了,他说:“好吧。” 水果店过去两条街,是一个小小的菜市场。规模不大,食材种类也不多,但也算一小撮热闹的市井景象。 菜市场味道不太好闻,鱼的腥味,生肉的臊味,还有蔬菜沾带的泥土味儿,再混合上副食店的浓郁香料的味道,全部纠缠在一起。 岑谐觉得应逐来这种地方肯定要皱眉的,他甚至怀疑这是应逐第一次来菜市场。于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视线撞上,岑谐的脸瞬间就红了,故作镇定地撇开脸,盯着路边的摊子看。 青菜是不能少,每一顿都要吃,岑谐让自己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摊位上的绿叶蔬菜上。应逐的手在腿边晃啊晃,一勾手就捉住岑谐的手,牵住不放。 岑谐买了排骨,青菜,还有虾。回到店里后就进小厨房忙活了,炒青菜和白灼虾都比较简单,只有排骨比较费功夫。应逐说想吃蜜汁排骨,岑谐就先把排骨焯水,然后翻出冰糖炒糖色。 他炒的时候,应逐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岑谐僵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就这么让他靠着。厨房的灯长期被油烟熏蒸,光线模糊发黄,在这个时刻却让人感觉很温馨。 应逐看着锅里冒大泡泡的糖稀,心里甜滋滋的,转头在岑谐的腮上亲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岑谐的脸红了起来。 这让他有点得意,环着他的手往下滑,揽在他的腰上,又不老实地钻进衣摆。 岑谐的腰很柔韧,覆着一层薄肌,像裹着天鹅绒的铁块,手感巨好。 糖色炒好了,岑谐把焯过水的排骨倒进去,小声抗议:“别摸了” 应逐还是摸,更小声地说:“我今晚不想回去了。” 话里的暗示非常明显。 岑谐没说话,继续低头翻排骨,让每一块都裹上晶莹的赤褐色糖稀,然后关火盛出装盘。他端着盘子想转身,应逐把他挤在灶台前,流氓似的挡着路不让他出去,逼着让他亲了自己一下才放行。 秋老虎还没有离场,天气还是很热。为了方便收纳,岑谐在店里用的是那种折叠餐桌,凳子也是矮矮的,不占地方。 两人在门口支起小桌子,坐着小板凳,在黄昏的穿堂风里吃晚饭。 应逐想给岑谐剥虾,结果笨手笨脚的,不小心被虾头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见状,岑谐说:“你别动了,我帮你剥。” 岑谐剥出一个虾仁,还贴心地帮他蘸了蘸酱油,然后准备放到他的碗里。结果应逐直接张开嘴,就那么看着他。 “……”岑谐迟疑了一下,还是直接把虾仁喂进了他嘴里。 吃完饭也才六点多,还没到关店的时间,岑谐一般都开到八九点钟才关门。收拾完,他洗了一碗今天新到的草莓拿到柜台后面让应逐吃,然后自己打开抽屉数钱,记账。 应逐坐在他旁边,时不时喂他一颗小草莓。 岑谐的水果店每个月除去房租水电和他的生活开支,只能有两三千的盈余。战后经济差,他这样的已经算是很好了。 但是自从有了应逐这个大金主后,他的收入简直是呈火箭式上升,数钱数得格外带劲儿。应逐见状,当场又追加了一万斤苹果订单给他。 水果店三面墙都是门,又开了灯,外面来往路过的人要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很容易。应逐想干点什么都没办法。 他突然从椅子上起来,蹲下去然后喊岑谐。 岑谐不明所以,也跟着蹲了下去,然后应逐就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柜台遮着他们的身形,外面路过的人往灯火通明的水果店里看了一眼,没有人知道有两个oga蹲在柜台下面亲嘴。 两人在柜台下面接了一个草莓味的吻,谁都不站起来,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应逐小声问:“你干嘛?还想亲啊?” 岑谐:“。” 他不说话,应逐以为是默认,往前凑了凑,又亲了一下。 岑谐脸更红了,还是不站起来,蹲着,就蹲着。 应逐见状,以为他还没够,于是好有耐心地凑上前准备再亲一下。 然而这次岑谐却躲开了,他不怎么敢看应逐,说:“可以了,再亲我更站不起来了。” 事实上,他已经站起来了…… 就是因为站起来了,导致他没办法站起来。 应逐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看着岑谐明显不好意思的样子,好想笑,忍住了。 怕岑谐恼羞成怒。 关店后,应逐直接跟着岑谐回了家,真的不打算回去的样子。岑谐还是没说什么,一路上都不怎么敢看他。 进了屋,岑谐打开门窗通风,月亮像一枚熟果挂在天际,他刚一转身就被应逐压在窗边。 下一秒,应逐吻了上来。 刚开始只是嘴唇的磨蹭,然后是试探似的轻舔,岑谐本能地抱住他,应逐的干净的气息强烈地穿来,像晒太阳时那种让人昏沉沉,轻飘飘的感觉。 岑谐有点上头,迷迷糊糊忍不住就说了出来:“好软啊。” 应逐愣了下,然后呼吸急躁地再次亲了上去。比起之前那种轻如羽毛,只能算碰触的亲吻,这个吻几乎可以算侵犯。 岑谐心里在尖叫,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甚至双腿都有点发软,好在被应逐抵着才能勉强站立。 双唇分开,应逐热情得让岑谐觉得浑身发麻,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爱自己?他忍不住问:“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应逐又用嘴唇去磨蹭他的耳朵,回答:“因为地球上,曾经下过一场持续两百多万年的大雨。” 岑谐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等他问,应逐又一次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岑谐不知道舌头打架的游戏居然这么好玩,简直让人乐此不疲。应逐都要停了,他还哼哼唧唧不肯结束,拉着应逐又亲了一会儿。 两人亲了好久,然后才各自去洗澡,岑谐这次没说什么两个oga干脆一起洗好了。 岑谐在客房的小浴室洗完回到卧室,应逐已经很自觉地在床上等他了。 岑谐有点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上了床。 卧室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应逐掀起眼皮看着他,两人对视着,感觉耳边很安静。有些话不需要明说,身在氛围之中时已经不言而明。 岑谐知道,他们接下来就要开始干不要脸的下流事啦…… 好紧张。 应逐也看着他,视线从他玲珑的下颌曲线,来到莹白的脖颈,凹陷的锁骨窝,目光仿佛实质化了,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串小小的鸡皮疙瘩。 他清楚自己成功将岑谐拉下水了,却对接下来的分工有些迟疑。这种事在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之间,没有谁在下面就谁吃亏的说法,更何况他们两个都是oga。 按说自己保留着过去的记忆和经验,应该是更主动的那个。 但是在岑谐的视角里两人是今天才确定了关系,他怕自己如果表现出太强的进攻性会让岑谐感到不适,万一回头他后悔了又退缩回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应逐将主动权交给了岑谐。 他教岑谐去做一个品鉴者,而不是被品鉴的。他给了岑谐作为一个oga该享受的,而不是该承受的。 而他自己则做出反应以此告诉岑谐,oga也可以做掌控者,我甘愿被你掌控, 岑谐心里很激动,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应逐已经做好了一切听命于自己的准备,而这种姿态只会让人想更坏更过分地欺负他。 对喜欢的人做的事不需要学习,也不需要模板。应逐摊开手把一切都袒露给他,岑谐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那种感觉就像一只小猫在你面前翻肚皮,你就不可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碰它。 …… 岑谐小声问了一句什么,被窗外的风雨声遮住了。 只有应逐听见了那句问话,他抬起头,声音闷闷的:“待会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是看不起他,岑谐是真的好奇,问:“待会儿你还能有力气吗?” 应逐没说话。 岑谐笑了声,低头去亲他的嘴角。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人,舌头怎么能这么软这么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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