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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弥斯汀摁了摁眉心,歇了心思,“我抱你去睡” 声音蓦的止住。 小阁下跟软了骨头似的蜷进软枕堆里,宽松的睡袍领随之滑落稍许,纤秀漂亮的锁骨一览无遗,一根细细的带子微陷进皮肉里,勒出一道叫虫遐思顿生的浅红痕迹。 再往上,雪白瓷润的脖颈上嵌着一个青红色的齿痕,他昨日失控咬下来的,像是标记猎物一般留在小阁下身上未褪。 梵因还无知无觉地对他伸出手,约莫是只听进去了前三个字,见他久久不动,轻抿了唇,有些不满地哼道:“不是要抱我吗?你不要抱就算……诶?” 是抱起来了,只是姿势却不太对。 梵因坐在克弥斯汀手臂上,虽然腰背被牢牢拦住,但还是下意识地抬脚锁住他的腰身。他感觉脑袋晕沉,脸颊也热乎乎的,不知道是酒意上涌,还是别的什么。 克弥斯汀整张脸被梵因的身形笼住,阴影里,那对浅霁青色的瞳珠渐渐被更深敛的青墨吞噬,没有竖成针状瞳,可却比兽化时侵略性更强。即便从姿势上来说他是处在低位的那个,却仍旧给人极重的压迫感。 被这样的目光锁着,换在清醒状态下梵因多多少少要抖一下,但他却现在却没流露出半点怵意,反倒啪一下捧住克弥斯汀的脸,认真凝视半响,声音里含着一点侬软鼻音:“哥哥,你这个眼神…看上去真的像要把我吃拆入腹诶。” 语气辅助词的尾音微微上扬,揉着一点黏糊劲儿。 克弥斯汀闭上眼,忍不住收重了些手臂,勒紧小阁下的膝盖骨,迫使他更为靠近自己,可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在心底潜藏多时的恶欲和阴暗欲念顷刻间从破土野草疯长为藤蔓,顺着胸骨喉管一路攀爬上他的大脑,缠绞上岌岌可危的理智,叫嚣着让它成为自己的共犯,让理性对天性和本能屈服 撕碎近在咫尺、对他丝毫不设防的漂亮猎物,啮骨啖血,犬齿深深咬入他的颈肉,把他困在身下,看着小阁下哭红了眼睛,哑着声音哀切求饶示弱。 克弥斯汀重咬着后槽牙,下颌线紧绷了瞬,强迫自己转开视线不去和梵因对视。因为克制着情绪,语气听上去就有些冷淡:“去睡觉,下次别喝酒了。” 克弥斯汀抱着他进了主卧,把他放到床上正要撤开那一瞬,梵因轻唤住他:“哥哥。” 他微微笑着,唇色殷红,隐隐漏出一点雪白的齿尖,挑起的弧度柔软而无害,揉着一点天真的引诱。 “你又不是什么好虫,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那你现在又在演什么呢?” 一连两个问句,边说着,他往床边膝行两步,睡袍随着刚才一番动作已经松垮的差不多,此刻悬在肩头欲坠不坠,这下整个掉完,堆在臂弯间,像是重云夜昙层层绽开,露出雪白清甜的花芯来。 他尚还来不及去拢睡袍,忽然听见军靴踩上床边脚踏的轻响,下一秒,眼前徒然覆下一道暗影。克弥斯汀的中指垫在他的颌骨下面,食指和拇指掐着他的下巴,强制性地迫使他仰起头。 “阿音。”克弥斯汀轻叹,像是对落入利爪下的猎物最后的怜悯和无奈。只是声音里不带什么情绪,平静到有些漠然:“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又菜,又爱招他。 清醒时是无知无觉的撩拨,醉酒后反而明目张胆的引诱起来。 克弥斯汀有意放过,竭力克制着不想去伤害他,但架不住对方先过了那条界限,勾着诱着让囚在心笼里的恶兽破笼而出。 约莫是被掐得有些疼了,梵因轻蹙了下眉,正要说话,克弥斯汀松了力道,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阿音,别看。” “醒来后训鞭和戒刀随你用,电击索也可以。”他听到克弥斯汀说,“只是现在,请你多担待。” 我会做得很过分,所以提前请你多担待。 …… …… 云帐重重,床帏深深,信息素浓到有些呛鼻,像是有谁打翻了一壶冰块融尽的荔枝酒,冻意只余浅浅一层,清甘甜润的荔枝果香则是被另一种更为冷冽清凛的味道裹缠住,混着黏着,像是要咬碎雪润的果肉、汲取尽清甜汁液才肯罢休。 梵因侧着头趴在枕上,感觉到军雌锋利的犬齿又衔上他的后颈轻咬厮磨起来,他累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说句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克弥斯汀你能消停一下吗?我从脖子到肩背那一块儿已经没有地方让你下嘴了。” 连哥哥都不想喊了。 被情欲浸透后的声音绵软又黏哑,骂起虫来着实没什么威慑力:“你属狗的吗?怎么把我当肉骨头啃了?” 好脾气如梵因都已经开始直呼名字骂人了,可想而知某位莱西审判长做的是有多过分了。 梵因听到头顶传来两声轻笑,愉悦的情绪显而易听。 “多骂两句,确实是我过分了。” “”梵因懒得接这话,他喉咙干疼得厉害,方才哭太凶导致的。 小阁下阖眼陷在柔软的被褥里,银睫湿漉漉地黏在湿红的眼尾处,像是被雨水打落的白蝴蝶。脖颈上汗津津的,晕红未褪,吻痕、牙印顺着蜿蜒而下,密密麻麻的布了一背,再往下,腰上还烙了几道鲜红指痕,显然是被谁用力攥过。 克弥斯汀垂眸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撩开梵因黏在颊边的发丝,温声:“去洗澡吗?” 小阁下恹恹地恩了一声。 片刻后,他被军雌从背后捞进怀里,触碰到某个位置时他忍不住轻嘶了声。 克弥斯汀小心翼翼地避开手,“破皮了,待会要擦点药。” “”梵因心平气和,“你可以闭嘴了。” 被折腾得恹恹无力、却又会绷着脸发脾气的小阁下,还是 克弥斯汀怔了瞬,随即明白过来梵因这是混淆了梦境与现实,把现在的他误认为失踪多年、在梦里才会出现的存在。 “……” 喉结轻滚了下,难言的酸涩感蓦的翻涌上心头,哽得喉咙一阵干渴。 克弥斯汀顺着那股拧劲儿坐回床边,轻轻拍了拍梵因的手背,力道很轻,似劝哄,似安抚。 “我不走。”他温声道,“阿音,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哥哥……要说话算话。” 声音糯糯的,大抵实在倦极,他的尾音渐轻。眼皮是合上了,可手指却没有松开,紧紧攥着那一块衣料,借此汲到取一丝让他安枕好眠的安全感。 克弥斯汀没动,任由梵因攥着他的衣袖,伸出另只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肩背,动作温柔而有规律。 浅淡的雪檀枝气息轻而无形地将睡得不是很安稳的小阁下裹住,融了清凛霜意,只余凉润的冰雪草木香。 小阁下慢慢松开蹙起的眉,神色归于平静,眉眼温和舒然,依着习惯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他的眼尾还晕着薄淡的红,浓长细密的银睫安静地贴着下眼睑,看上去柔软而乖觉。 轻不可闻的叹息从克弥斯汀喉间滚出,他顺了顺那头绸顺微凉的银发,试探着拉开梵因的手,这次成功了,也没再惊醒梵因。 1981秒。 约等于半个小时。 克弥斯汀心里停止数秒,想,阿音要半个小时才能进入深眠状态,这还是在体力耗尽疲倦至极的情况下,那平时…… 克弥斯汀摁了摁眉心,歇了点助眠熏香的心思,估计什么熏香都没有自己的信息素来得好使。 一时间,克弥斯汀既是心软,又心疼。 他一躺下,小阁下就自发地连人带着凉被一起黏进了他的怀里,无意识咕哝两声,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抱好,不动了。 唉。 克弥斯汀在心里轻叹,圈抱住温软一团的小阁下,冰凉微甜的冻荔酒淡香似有似无地盈入呼吸里,心绪也跟着渐渐平缓下来。 莱西审判长以为抱了个虫睡觉会不习惯,可实际却是很快就感觉到眼皮黏沉得厉害,意识彻底沉入深眠里前,他脑子里模糊掠过一个念头。 不知道要怎么哄,才能让阿音点头同意搬到他那里和他同居。 …… 隔天上午。 十点五十。 都接午时的点了,哥哥还没起来,梵因就算是睡懒觉也很少起这么晚的,而且信息和电讯都不回……斐嘉不免感到奇怪,但也没贸贸然闯进去,轻敲三声梵因主卧套间的大门,有些担忧:“哥哥,你是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让虫给你煮碗醒酒汤……” 话音未落,房门开了。 斐嘉遽然收声,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是 “斐嘉阁下,日安。”较比于他的惊讶,克弥斯汀倒是一脸温和淡定,唇角凝着一点礼节性的微笑,“阿音还在睡,身体没有不舒服,请放心。” 斐嘉懵逼,下意识回:“莱西先生,上午好。” 他轻咳一声,“恕我冒昧,你为什么会在我哥哥的房间?” “昨晚来的。”克弥斯汀和斐嘉不算熟谙,但也是相熟,他从斐嘉的神色间判断出他接下来要问的话,先道:“来找阿音约会的,所以没走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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