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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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她尚记得今夜来此的目的，见蒋桓起身就要离开，一时情急，忙倾身而立，亦步亦趋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後，只走了约莫短短四五步，云笙已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在脑海中过了几遍，今夜是她唯一的机会，正在犹豫应不应该主动一些，忽然前方一暗，一道带有威压的影子倏然罩了上来。

“大人...”她下意识攥住了指尖。

蒋桓比她高出太多，身後便是跳动的烛火，宽阔而精壮的身躯挡住了她面前的全部光线，黑暗笼罩，屋内气息顿时一寂。

男人倾身过来，寒凉的双眸紧紧盯住她，问道：“姑娘想离开教坊吗？”

长夜寂静，暗色如墨，唯有屋内两簇灯火暾暾，却被凉薄的北风吹动，啪的一声灭了一盏。

云笙的心便如这烛一般，飘飘荡荡的，却突然被人敲了重重一锤，喃声叫了一声大人，脸上也跟着紧张起来，“奴婢只是听闻本朝律例，罪臣之女.....”

男人态度骤变，目光如炬，注视她的眼睛，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审视，擡声道：“便只说想或者不想。”

说起来，面前的男子虽看着孤傲不群，但五官组合起来却是出奇的好看，一双清隽的眸子，像极了丈崖下的大雪，沉静无波，让人望一眼，便能深深记到心里去。

这份眷恋让云笙对他多了几分期待，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

她的心思瞒不住，也无需瞒，只盼着自己说了实话，眼前的男人能将那仅有的三分怜惜变作五分。

蒋桓忽然笑了，一瞬间眉眼全开，颇带了几分潋滟的性感和风情。

云笙有些微微晃神，便听男人又开了口，“到底是陆家人，便算是山穷水尽之时仍不心死，好啊！”

不知是不是云笙的错觉，只觉眼前的男人脸色似乎变得诡异起来，不及多想，便又听他道：“六娘的这点小忙本官倒是可以帮得上，只是你来说说，本官帮了你对本官有何益处呢”

云笙一怔，原来，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了。

祥云滚边的袖口内，指尖捏紧，雪肤俏面上红云烧到了耳根，决然道：“奴婢身无长物，只愿服侍在大人身侧，为奴为婢，尽心侍奉。”

面前之人，手握生杀，是皇帝的心腹和执刀之人，云笙回完这句，手心已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可男人冷声：“这蒋府可向来不缺侍奉人的婢子。”

两人距离很近，女孩清甜的气息潆绕在空气之中，一瞬间令蒋桓有些不适，但这样卑贱的女子，他又如何会生出恻隐之心？

云笙突然有些後悔将赌注压在蒋桓身上，早知如此，今夜便该称病不来，可既到了这一步....

云笙咬咬牙，似乎能听到自己身体里血液滚动的哔剥声。

下一刻，柔柔弱弱的女孩突然展臂，将男人腰身一揽。

蒋桓脸色微变，温香软玉在怀，这细腻的触感让他有片刻失神，但很快肃冷重新盈满双眸，唇角上扬起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谁允许你这样做的？”

“大人，”云笙情急之下擡脸，红唇上濡湿的口脂生生被她咬出了参差，皱紧眉头，一字一句道：“大人可将奴婢留在身边，或可...或可....”

为己自由竟想拿亲爹的性命来做诱，不必去看，云笙都能想象到男人眼底的嘲弄，可她没有办法，即便是教坊也不可能任由她一生吃住在那里，入教坊这三年，她看了太多太多。

那些年轻时或因舞艺丶或因琴艺名声大噪的乐伶，一旦上了岁数，唱不动了，跳不动了，不是被卖到私窑榨干最後一点价值，便是被卖到高门大户里去做最下等的奴仆。

她们曾在教坊，是不洁之地，可这样的不洁之地，却是世家公子们竞相追逐的风月宝地，一旦日後被困于内宅之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主母们又有几人能大度容得她们。

轻则被日日打骂磋磨，重则或连性命都不保，毕竟她们都是贱籍，再卖身为奴更是贱籍中的贱籍，是打是杀全凭主家发落，连官府都不会过问半句。

云笙踮起脚尖，攀上男人阔挺的肩膀，整幅身躯几乎半挂了上去，楚楚哀求他：“大人留下奴婢，对您是有利的，对您，对圣上，对大邺都是有利的，大人....”

女儿家的眼泪是柔软的丝网，可攻克这世间最坚硬的壁垒，那一声声充满娇弱的颤音，似麋鹿一般令人心碎。

这已然是她不顾羞耻，能做到的极限了，可身下男人眉目料峭，坚壁似的身形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松动，云笙的心一点点下沉。

正当女孩准备放弃，乖乖从男人身上下来时。

突然....

拈过白玉棋子的手向前一勾，女孩腰前衣带尽散，露出内里雪白的中衫来，男人眸色未变，声音却带了几分咬牙切齿般的狠劲：“这可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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